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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张指挥、为兄弟们报仇!”
小底军群情激奋,悉数起身,架梯攀墙,更有等不及的,直接蚁附而上。
马面墩上负责铁撞木的叛军见势不可为,只得放弃撞木,欲寻自家都头相告。
而那都头早已撤下,现在包围小底军,正与之酣斗的是新到的兖州内牙军。
牙军指挥使听得马面墩军卒的禀告,也是心中骇然,他微叹一声:“真壮士也!”
转而又命令道:“你等也下去休息吧,有我牙兵在此镇守,铁撞木现下不能再用,也无大碍。”
叛军士卒领命下去,牙军指挥使唤来一队弓手:“到马面墩去,封死他们!”
言罢他又冲到战阵前头,只见小底军仅剩十数人,正缩在城头甬道里,据门死斗,那官军将领受伤不轻,却被护得很好,缩在楼洞里间,时不时发一两支冷箭,钉倒几个牙兵。
当下,他不再幻想生擒敌将,急令左右:“用火油烧!”
话音刚落,便有人拎出整桶火油、火把,接二连三往楼洞里丢去,火油铺地,火把落上即燃,登时便烧着几个军士,李重进与余下几名小底军用布掩鼻,退至楼洞里间。
李重进看向被火道封死的甬道口,自知敌军不再想着生擒,欲至他于死地,绝望之余,又心生狠劲,顾左右军士道:“杀出去!
横竖都是一死,总要拉两个垫背!”
言罢,强忍伤痛,提刀躬腰,向前冲去,其余军士有样学样,紧跟着冲向火道。
兖州牙军指挥使见火已点着,那官军将领已成瓮中之鳖,便欲转身去马面墩督战,没成想那髯须将领居然带着余下士卒自火海里冲了出来,腿上都带些火苗,边跑边扑,几下便将余火扑灭。
随后便各自挥舞兵器,笔直朝自己杀来。
牙军指挥使又惊又怒,困兽还尤敢斗?!
当下提枪在手,领着手下牙兵,迎面碾去。
恰在此时,骤然听得墙边传来数声呼喝,官、兖二军齐刷刷扭头看去,只见女墙上突兀跃出许多小底军,口中高喊着为兄弟们报仇,甫一落地,便提着兵刃杀来。
李重进精神一振,仰天长笑,手上力气暴涨,横着一刀砍倒两个叛军,嘲弄道:“贼子何不早降?!”
“我降你爷爷!”
牙军指挥使回敬一句,转身甩开正欲追来的李重进,看向马面墩,只见那队弓手被底下的官军用弩箭压制,不能抬头。
再俯身矮垛,往墙下一看,心中惊诧不已,整段墙上,四处架了长梯,官军沿梯上墙,绝大部分都是蚁附攀上,抬眼望去,密密麻麻,真似蚂蚁。
“全军开战!
全军开战!”
牙军指挥使高声呼喝着。
已不用他命令,牙兵早与四面冒出的小底军战作一团,他不禁意瞥向马面墩,刚才还活生生的一队弓手,此刻俱被暴怒的官军砍翻在地,犹似不解气,几个官军还将他们剁成了肉块。
兖州牙兵与小底军人数接近,都是精锐,小底军士气高昂,兖州牙兵是以逸打疲,两方鏖战一炉,打得难分难解。
此时已过申时,天色见晚,郭威频频顾望城南,面色略显焦躁。
郭宗谊见战势胶着,正欲开口请战,突然身后传来李未翰的哭声。
“舅翁!
舅翁!”
李未翰叫喊着,不顾殿直们的阻拦,冲到郭威面前。
郭威微怒,扭头见李未翰一脸悲痛,心中软下来,关切问道:“怎么了,哭成这个样子?”
李未翰抽抽噎噎答道:“我听人说,我阿耶在城南陷入绝境,可有此事?”
城南墙上的战事郭威此刻未得详报,也不知道李未翰哪里听来的,心中咯噔一下,面上仍旧镇定劝慰:“没有此事,战事正稠,晚些你阿耶便能凯旋。”
李未翰哪里听得进去,往地上一跪,抹着眼泪请战道:“那便请陛下允我出战!
我为人子,岂能坐视父亲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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