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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兄妹二人不敢跟得太紧,只待日薄西山,夜幕笼罩大地,才悄然近了些。
“阿蛮可记得——”
谢元贞没拿裘皮与织锦披袍,便以双手敛着阿妹,以免风糊了脸,边纵目向左侧的八盘岭上下打量,“大兄曾说,这万斛关也并非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彼时洛都还能打胜仗,他们的大兄偶尔归家,抱起谢含章坐在自个儿腿上,就在鸟语花香的院子里,给弟妹们讲大梁开国的故事。
“是了,”
谢含章点点头,伸手将谢元贞头上钻着的细枝桠给挑出来,“阿蛮记得这万斛关以东有一条野径可通师州。”
谢含章见阿兄自午后便留心山路,她自个儿也跟着找了片刻,许是天黑路短,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几番来回她便有些失落,“可既是野径,又如何能轻易寻得——”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赫连诚的队伍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偏见
“前头发生何事?”
队伍后排,那府兵下意识要答,眼见来人是刘柱,登时转了语调,“你不会自个儿去瞧?”
“刘柱兄弟不过问一嘴,”
大牛蹿了上来,蛮牛似的吹鼻子,“你凶什么劲儿!
?”
“我凶——”
那府兵岂是孬种,挺起胸膛,也如大牛一般壮实,“我看就是咱们府君太过仁慈,才容你们还留在军中!”
“就是!”
那人之后当即便有回音,“好狗还不吃两家饭,净给咱们添堵!”
大牛气圆了眼,“你骂谁!
?”
“大牛——”
还是刘家兄弟拦住人,三个人便从后排退到了冷风直面的更后排。
自光天化日小郎君莫名失踪之后,这群府兵私下里便都是这一个态度。
“此事到底是咱们有错在先,”
刘柱脸色不大好,敛着脾气,只低声道:“且忍几日,待弟兄们气消了,此事便也能就此翻篇。”
刘柱如此说,大牛只得生忍下眼前这口气,可他却是不解,“你说小郎君为何要走?府君既救了他妹妹,咱们一路作伴不是很好么?”
“于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而言自是再好不过——”
“你是说小郎君是哪位士族家的公子?”
大牛蓦地看向刘柱,一拍脑门,“原来如此,我还道世家皆是醉生梦死之辈,原来竟也有小郎君这般,愿为咱们这些百姓而置生死于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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