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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含章一惊,顾不得害怕就要上去抓,谢元贞慌忙拦住阿妹——
“它没用?力,站得不稳呢。”
果真那白鹘踉跄了下?,随即掩耳盗铃,要去啄那羽下?并不存在的脏污。
兄妹俩干瞪着眼,他们寄居别?人的屋檐之?下?,从父从兄的话尚且要细细思忖,何况面前?是一只开不了口的鸟儿?
……猜府君眼下?并不在铎州,”
又过须臾,谢元贞像是终于打定了主意,“阿蛮,帮阿兄研墨。”
谢元贞的右手伤重?,只能用?左手歪歪扭扭地附上多谢二字,一张不行便再来?一张,就这么写了许久,才勉强得一张满意的。
即便如?此,他也不让谢含章代笔。
谢含章就这么看着阿兄聚精会神,眼睛不断在纸墨与阿兄之?间来?回,末了,冷不防问道:
“阿兄,你这是相信府君了?”
谢元贞吹墨的动作微顿,他垂眸盯着纸上留下?的墨汁印记,没来?由地轻笑道:“阿兄不知道,只是有一点——府君或许一直知晓咱们的踪迹。”
否则出逃那日?,白鹘何以独独在他们头顶这片天空盘旋?铎州城东霜寒,白鹘又何以召来?漫天同伴,救他兄妹二人逃出生天?
“阿蛮明白了。”
谢含章点点头,帮阿兄将纸张细细叠起,装进一只小巧锦囊,最后再系上白鹘精悍的腿根。
紧闭的窗子终于又大开,白鹘一飞冲天,带着谢元贞的感激飞越沔江,直往对岸的师戎郡而?去。
一夜过去,年节近在眼前?,谢府的洋洋喜气被小年筵席前?的一抹血色冲淡,此刻前?院的正堂之?上,父子三人又是一派难解难分。
“参!
为何不参,当然要参!”
自那日?筵席之?后,谢远山便一直处在危险的边缘,当着父亲二弟的面也是这般疾言厉色、横眉竖眼,“父亲您也看到,小年筵席未开,士族们皆是拂袖而?去。
此一局咱们已然落了下?风,难道要咽下?这口气,任他步步紧逼,直捣黄龙!
?”
谢云山心知这其中有一半的症结在于金老三,但他不能明言指责,只能迂回相劝,“可此乃主上的定都宫宴,又值正旦年节,八方?来?贺。
若咱们贸然奏本参他,是否会叫主上以为咱们不仅对侵占田宅的北方?士族心怀怨恨,就连主上也想一并扫地出铎州?”
“那当初他们侵占田宅之?时,慕容裕就不该作壁上观!”
谢远山几乎要失了理智,字里行间除了泄愤还是泄愤,“堂堂天子既不敢有所表率,咱们身为臣子,自当提醒他别?忘了天子本分!
否则待李令驰吞并江左之?时,便是他慕容裕死?无全尸之?日?!”
“可李令驰挟天子也是事实,你说主上作壁上观,不如?说他这是爱莫能助。
难道咱们在宴上参的是陈令驰江令驰,主上便能替咱们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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