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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交错,雨停停下下,暖宝宝变得和环境一样的有些凉之时,朱婉笙头也不回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顾影青,蹲到人了,就是环境不太亮,我有些看不清,你帮我看看,认识吗?是季公子亦或是他身边的人吗?”
他起身,探头看,乐府之前,有一人在忙忙碌碌,看似在点灯,其实却一直在某一个灯笼下耗费了额外长的时间,最后,一白色物件掉落,那人淡定将其收入囊中,又大摇大摆地进入了乐府。
“并非季公子,也并非他身边的人,不认识,看装束,可能只是乐府里的随便一个人,拿钱做事的。”
朱婉笙也赞同,毕竟幕后之人也并不一定亲力亲为,随便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
她还等这么久,真是傻透了,可不等,心中又有些不甘。
不过,“你对季殊白很熟悉?连他身边什么人也知晓?”
他重新坐回她对面,只是神色有些复杂,“略微知晓一二。”
人总是这样,被逼着嫁给朱婉笙之时,再怎么不愿意,听到季殊白的事,还是会关注一二。
也无他,满足一些本能好奇心罢了。
朱婉笙也并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之人,有些事,不用搬到台面说也能想明白,她敲了敲车壁,吩咐道:“芒硝,回府。”
马车又晃晃悠悠的驶入夜空。
回到朱家,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朱婉笙想到近几日发生的种种,心中莫名地恐慌,脚步放缓,陷入抉择。
照顾影青所说,朱赤堤这几日都在卧病修养,她应该去看看她,虽不知朱赤堤是为何才将女儿藏起来不见人,可白发人送黑发人,终归是悲剧,这种时候,她应该替原主尽尽孝心。
可过晚,只怕去了打扰到朱赤堤歇息。
岔路在脚下,她往朱银阁走。
顾影青走在她身后,莲花亭出现在视线范围之时,她姿势僵硬,头往另一个方向看,呼吸有些沉。
他经历了一些心理挣扎,最后,还是大步跨向前,拦腰将她横抱起,“大人无需害怕,这莲花亭,朱老大人请了人来坐过法事,大人可以安心。”
他低头,却不敢看她的眼睛,许多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滋生,他害怕,再次听到她推开他的话。
空气有片刻的凝固,最后,她抬手搂上他脖子。
他松了一口气,放缓脚步,第一次希望,这条路长一些。
朱婉笙不知道他内心的种种挣扎,她只是,搂上他脖子将自己抬高了些,再最后看了一眼莲花池,池中花不在,亭中灯未点,一切好像都变了个样。
“朱银阁也都让人打扫好了,主屋也恢复如常,只是可惜了大人那些瓷器摆件…”
博古架上的东西,青柚大瓷瓶,碎了确实可惜,还有什么来着?
“博古架上的那个双生荼靡胭脂盒还在吗?”
顾影青想了想说:“博古架上如今重新换上了一批摆件,至于都是什么,我未曾细看,大人一会亲自查看。”
房门打开,未亮灯,味道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是她自己做的香薰的味道,像小苍兰,朱婉笙的五感在熟悉的味道里一点点回血,直到双脚落地,才回过神。
顾影青点了灯,环境一亮,朱婉笙就发现了不对劲,她屋中的东西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八十都被换过了。
黄花梨软榻,紫砂罗汉榻,还有各个地方的花瓶,都换成了新的,唯独茶桌还是原来的茶桌,床也还是。
顾影青解释道:“东西都被洒上了大量的胭脂,清洗出来太难,便让人重新采买了一份,没换过的,便是幸存的。”
她环视一圈,最惨的应该是地板,虽然看得出来蓝矾尽力了,可细看有些地方还是会有细微的红,朱婉笙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她做些卸妆水一拖地,总会弄干净的。
博古架上的东西虽然换了,但新的东西是好东西,瓷器玉器,件件精品,色彩匀,搭配佳,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只是,没了,那个双生荼靡的胭脂盒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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