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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下人,才知是从外头回来便病了,打心里认定出去一趟受了凉才加重病情,便严令禁止她醒后再出门。
大雨滂沱,木兰院里一夜忙碌、灯火不歇,乔姝月沉浮于旧日的梦中。
悦泉楼的后院牢房中,有人挣扎于腐烂的现实里。
狂风呜呜作响,毫不留情地拍打门扉。
“吱吱——”
老鼠顺着墙根一路小跑溜进洞中,声音混在嘈杂的雨声中。
空气中尽是潮湿酸腐的气息,大雨的潮湿汽更加重了这令人作呕的感觉。
少年背上的伤痕还未痊愈,他却好似毫无痛感一般,后脑枕着手臂,仰躺在床上。
说是床,其实只是一根简易坚硬的木板。
阴冷的湿意从地面传到木板,又透过他单薄的衣,浸入他的伤口。
他面色不改,缓缓举高另一只手,遮住他小臂的破旧衣袖缓缓上滑,露出了盘踞在他右上臂的伤疤。
一片烧伤的疤痕,经年日久,是岁月残酷刻印在他身上的痕迹。
他指间夹着一张布满褶皱的白纸,看印痕,似是被人用力团起后又展开。
少年目光幽深,定定望着纸上的墨迹。
半晌,唇畔浮出一抹冷笑。
数个时辰前,这张纸吹到他跟前。
他弯腰捡起,身上的镣铐沉闷作响。
画上画的是他,又不是他。
因为他从未见过自己眼里没有仇恨的样子。
熟悉的面容,陌生的神情。
谢昭凌不喜欢照镜子,他讨厌这幅皮囊,更厌恶被皮囊蛊惑、轻易败给欲望的肮脏人心。
因而他此刻沉默注视着画中那个平静、甚至是温柔的自己,心底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微妙感。
又看了会,实在兴致寥寥,他合拢五指,将画纸又是一团,随手一扔,合上眼睛,渐渐睡去。
……
“抓住他!
别让这小兔崽子跑了!”
一脸络腮胡肤色黝黑的中年汉子手执镰刀,紧追不舍。
正在务农的同村人纷纷望过来,见怪不怪地呵呵笑着,“老赵啊,你家捡娃又要逃啊?”
那中年汉子啐他们一口,骂道:“不帮忙就滚!”
众人被骂也不恼,各个手拄着锄具看热闹。
没多久,老赵将少年逮了回来。
他一手拎着镰刀,一手绕过少年脖颈,将人往回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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