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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媳妇脸都绿了。
诚然,这世上确实有不少人是完全不在乎脸面的,可有人宁可背地里吃咸菜疙瘩,出门还是讲究个体面。
就说柳家好了,拿聘礼不算啥,毕竟谁家嫁闺女都会要一笔彩礼钱呢。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愿意让外人知道,全家靠个闺女养活。
再说这也不是真相啊!
柳家大闺女是挣了几个洗衣裳的钱,却也不至于说全靠她一人养家糊口。
见杨冬燕俩嘴皮子上下一拨动,就把自家先打在了穷困潦倒的耻辱柱上,随后又说家里全靠个十来岁的闺女养家,紧跟着又说要介绍活儿给她这个当媳妇的……
这些话一旦传了出去,柳家男人还能有面子?
“魏、魏……”
柳家媳妇赶紧出声打断杨冬燕的话,可她空有一肚子算计,单论嗓门却完全不是杨冬燕的对手。
片刻工夫,魏家门口就围了不少街坊邻居,有一脸玩味儿的单纯看好戏的,也有满脸兴奋恨不得事情越闹越大的,当然还有那种老好人的,上前接话道:“啥活儿啊?牲口铺子里的活儿,柳家的能干吗?”
“有啥不能干的?”
唱戏最怕的就是没人搭戏,眼下观众有了,搭戏的还主动上前,杨冬燕自是愈发的眉飞色舞起来。
在这些土生土长的县城本地人看来,但凡是跟牲口相关的活儿,都是又臭又脏又累的。
当然,这话也没错,关键是在城里干这一行人的都是男人,少有女人掺合这些买卖的。
可在乡下地头,男人们都是要下地干活的,家里的鸡鸭鹅猪牛羊,不都是女人和孩子在伺候吗?
咋滴乡下女人能干,城里女人就不能干了?
杨冬燕扯着嗓门解释了起来:“我儿子开的是牲口铺子,又不是屠宰场。
再说了,这既不用她上前头铺子里卖牲口,也不用她去乡下收牲口,咋就不能干了?”
“那她要干啥活儿?”
“清理牲口的粪便啊!
还得去河边挑水来清扫,给牲口冲洗刷毛,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买主才高兴不是?还有啊,那后院里住着我家后生、伙计,大概十来个人吧,收拾打扫都得干,生火做饭也要干,像洗衣裳晒被褥啥的,都是活儿。”
杨冬燕是属于那种自个儿不干活儿,但特别会念叨的人。
哪怕她上辈子不知道有那么多的活儿要做,可先前在礁磬村的时候,她可没少见隔壁魏大嫂指派儿媳妇们干活。
有样学样还不会?要知道,她可是将魏大嫂常用的那些骂人的话都学了个全乎的。
但问题是这么一来,却是坐实了在牲口铺子里干活特别累人的事实。
柳家媳妇都被杨冬燕带偏了,这会儿都忘了自己来魏家到底是干嘛的,只忍不住接口道:“干这么多活儿,才拿原先我家大闺女搓洗屎尿布工钱的两倍?”
“这话咋说呢,搓洗屎尿布那个要求不得高啊?我每天都是仔细检查了才给钱的。
伺候牲口没那么麻烦的,顶多就是累一点儿,这有啥呢?钱多啊,再说你闺女还能歇一歇。”
杨冬燕笑容满面的拽着柳家媳妇的手,高声宣布道:“就这么说定了啊!
你今个儿就去城东,找魏家牲口铺!”
柳家媳妇:……不是,谁跟你说好了?!
本来是满怀希望的出了门,等回家时却是一脸的浑浑噩噩,柳家媳妇还是在她婆婆的提醒下,才恍然大悟,自己被魏家那个老太婆带劈了。
她本人是肯定不愿意去牲口铺子里干活的,都不用亲自体验一番,想都想得出来那得有多辛苦。
可偏生,方才那些话听到的人不少,她还不能隐瞒着,再说她闺女也听到了,真要是家里人吵起来,她闺女指不定站哪边呢。
狠狠的剜了大闺女一眼,她无奈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实在不行,就让她去铺子里?这样一来,机会那么多,肯定能成事儿呢!”
“那咱们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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