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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的确是好药,刚抹上便清清凉凉的不痛了。
秦浊好受了一点,翻个身坐起来,一面嘘溜着嘴唇,一面问:“你刚才说什么新县太爷上任?这是啥意思?原先的马县令去哪儿了?”
“在你刚呆过的地方。”
包四娘说得很含蓄,怕她听不懂,又解释道:“昨天晚上马县令的家被抄了。
凡是和萧王府有牵连的,一个都没跑。”
秦浊登时不可思议,反复向包四娘确认,终于从她脸上得出了这样一条信息:她不在的这三日,康阳城,变天了。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似的,车外忽然传来一阵呜呼哀嚎声,秦浊掀开帘子去看,只见她们行经的这条南北大街上,一群官兵正押着一列戴着重刑具的犯人赶赴法场。
男女老少大约有百二十人,俱都披发跣足,悲哭于道。
其状甚惨。
“那不是章平伯么?”
秦浊看着那踉踉跄跄的首犯,四十多岁的人,一夜之间鬓角全都白了,险些没有认出来,“他也和萧王有牵扯?”
包四娘摇摇头,“不全是。
昨晚被抄得十三家勋贵中,不少都明里暗里地阻碍过朝廷筹粮。
他的罪名更重一些,是偷盗皇粮。”
秦浊随即了然,这章平伯是被自己作死的。
路柴生案发后,这章平伯曾命人把已经装船押运的粮食偷偷搬回了自家仓库。
表面看像是没什么,毕竟许多粮商都这样干。
但问题就在于,别家的粮食都是还没出仓的,或是运到半路还未登船的,而他家的都是已经登船造册的,那就是属于朝廷的粮食。
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国法规定,偷盗皇粮,轻则弃市,重则夷族。
这章平伯是事先不知道有这条国法吗?肯定不是。
他是看见别家都搬走了,自己心中不平,不肯吃下这个“暗亏”
,就公然触犯国法。
最后不仅仅赔上了前程,还搭上了全家老小无辜的性命。
秦浊听着那叮叮咣咣的锁链拖地声渐渐远去,忽得感觉脊梁骨有点凉飕飕的。
不知该为谁悲哀。
“那萧王府呢?”
“我原本以为殿下会先去抄萧王府的,毕竟证据已经有了,但是殿下没有动手。
我个人猜测,应该是有所顾忌吧,毕竟是亲叔叔。
但也说不准,或许是在等什么。
我也是乱猜的。
但是,和他结交的那些功勋都垮了,他一个人杵在那里,其实也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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