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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珪家是中山简王支脉,母亲是雁门莫家,莫家与西域往来密切血统上不免有外来基因,蓝眼睛是一种罕见的返祖现象。
本来刘琰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按陈王的性格注意力会集中在刘珪刘琬的任务上,以亲王的身份只会看一眼最多点头表示一下,这样见一面也就完事了。
陈王初次见刘琰大感惊异,心道当真是好面皮只可惜缺了一副美髯,水蓝色眸子忽闪间媚气十足却短了大半威武。
不过面有奇相之人可能身怀奇技,好奇之下带着七分和蔼开口询问:“贤侄虚齿几何?”
。
“舍弟刚及舞象。”
刘珪抢先回答。
陈王对刘珪的无礼抢话很不悦,我问的是弟弟,就算我问得直接怎么了?我讲的是贤侄,代表的我是长辈关心晚辈,你哥哥抢着回答干什么。
陈王起身朝刘琰缓步走去,刘珪三人都是马上低头伏身,刘琬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显得慌里慌张?从陈王走向刘琰就不住发抖。
陈王好奇舍了刘琰走到刘琬跟前,看到陈王鞋子出现在眼前刘琬的身子伏的更低,几乎是趴在地上,陈王仔细瞧了会儿缓缓开口:“卿何以汗?”
刘琬懊悔至极,临到眼前也只能尽力压抑内心的慌乱:“战,战战栗栗,惶惶,惶惶然,汗若浆,浆出。”
陈王失望摇头转身走到刘琰面前:“卿何以不汗?”
刘珪再次抢答:“战战兢兢。
。
。
。
。
。”
“你闭嘴!”
刘珪一而再的无礼抢答被陈王愤怒的吼声打断。
任何一个亲王,即使是再欣赏刘珪也不允许如此冒犯。
我问谁谁答,旁人把嘴给我闭严实喽。
平日碍于身份说话必须有涵养,这对于直率的性子简直就是折磨。
通常能装就装到也罢了,可一旦冲动起来那也是不管不顾尽显粗豪本色。
刘琰真是不敢开口生怕识破,从刚才的话能看出来陈王是个翻脸比翻书快的主儿,要是被识破诓骗亲王,那哥儿三个八成儿都得完蛋,可不开口肯定也一样完蛋。
“战战兢兢,汗,汗,汗不敢出。”
本来已经平静下来了,自己的声音自己清楚,也甭提什么搏不搏的,这次横竖是完蛋也就无所谓了。
话到嘴边虽然尽力压制,却无论如何无法掩饰做贼心虚的惶恐,要不是刘珪先说出战战兢兢几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莺声软音让陈王怔了下,蹲下伸手托起刘琰的下巴仔细端详,看得那边刘琬面若死灰身子一瘫昏厥过去。
陈王瞧了半响,盯着眼角的泪痣顿时索然无味:白瞎了一副好皮囊毁在嗓子上,好好一个男人却生了颗泪痣,都不必仔细看这明显就是个女人。
不过他是真没往女人这方面想,就算琢磨到三皇五帝盘古开天他也料不到,料不到会有人用如此拙劣的伎俩欺骗人。
女人留在营地外面就好,兵荒马乱怕人抢?丢就丢了你刘珪想要女人难吗?脑子要进多少水才会搞这么一出儿?再说要骗我你好歹黏上点儿胡子是不是。
总之他对刘珪这个所谓弟弟大为失望,原还以为将门虎子,有哥哥朱玉在前弟弟怎么说也差不到哪里去。
陈王对于细致白皙的面没多大兴趣,不算优点但也不算缺点,甚至只要有本事也可说是美谈。
可现在不行,这副都长到十六岁了还是娓娓莺声的嗓子再配上娇媚面相,即便有些技能,即便以后生出一副美髯也无法接受。
不担心别的,就怕有人说有那方面爱好,陈王厌恶那等行径,所以对此相当在意。
快步返回主位,陈王扫兴之余也没有心情和刘珪讨论了,挥手随口应付:“且与陈叔至交纳辎重一事。”
说完神色不善审视几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王犀利目光每次扫落过来刘琰就紧张到不行,时间好似放缓一般无比漫长,耳畔只有嘭嘭嘭的心跳一下紧似一下,似乎那颗心脏马上要从嗓子蹦出来一般。
死亡不可怕等死才煎熬,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琰实在坚持不住,汗水湿透了整条脊背,怕是再过几息就要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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