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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末娉随口说完,起身走到书桌前,把她桌子上的凌乱账册归拢在一处:“这些是农庄的,那些是铺面的,既然已经过完账,就送到账房去,不要再堆在这里。”
“好,奴婢立刻去。”
玉琳想不了太多事,立刻把旁的事抛到一边,将账册送去账房。
毕竟是一年的账册,着实不少,玉琳带着两个小丫鬟搬了十余趟才搬完,干完这一切时,又到了夜晚。
她擦着汗回到夫人屋中,好巧不巧地,魏丁又来了。
“对不住夫人。”
魏丁惭愧不已,脑袋都不敢抬:“谁能想到侯爷手头那差事居然如此艰难,不但今夜不能回来,估摸着后面的好几日都回不来了。”
话音未落,为防夫人发火,他又急急道:“不过侯爷说了,祭祖前,他无论如何都会赶回,请您一定放心。”
“好,没事。”
陈末娉似乎有些无奈:“侯爷忙碌便不必再通传了,你快回去吧。”
魏丁感激不已:“夫人,您真好,您是全京城最宽厚仁德贤良的主母!
奴才一定如实转告侯爷!”
说完,他朝陈末娉欠身行礼,再次转身离去。
“且慢。”
在合上门的瞬间,陈末娉突然又出声唤住了小厮:“衙门缺东少西,不是久住之处,如今夜里寒凉,再带些厚实衣物去吧。”
魏丁忙回头应了谢,匆匆去魏珩书房装衣物了。
陈末娉垂下眸子,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不见。
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偏得还要再问一遍,再一次得到同样的谎言。
不都说了吗,她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有什么想做的,说明白了即可。
何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她。
她可以容忍他心有所属,可以容忍他冷情淡漠,但是她容忍不了欺骗。
不能完成的承诺,也是欺骗的一种。
玉琳站在陈末娉身后,没有看清她脸上神色,只嘟哝了一句“这次可别食言”
后,便伺候她沐浴洗漱。
平时陈末娉都会趁这功夫多少同她们说点话,有时候是明日的行程安顿,有时候是采买清单,有时候就是些闲话。
可今晚夫人一个字都没说,一直垂着眼帘。
玉琳心里毛毛的,不知道该不该主动和夫人攀谈。
这一纠结,就到了沐浴后,玉琳正给夫人通发,冷不丁地听夫人道:“玉茗还有两日就回来了。”
玉琳怔住,低头闷闷地“哦”
了一声。
她本来就不是贴身丫鬟,等姐姐回来,自然不能再在夫人身边伺候,只能去外院。
“等她回来,你便回陈府吧。”
玉琳呆住:“夫人,奴婢不回陈府,奴婢要在您身边伺候,哪怕外院都行。”
“回陈府也是伺候我啊。”
“这不一样,您多久才回一次娘家,可您日日都在侯府,奴婢就要在侯府陪您。”
陈末娉微微偏过头,从镜子里看她。
半晌后,她低声道:“那便先不去陈府了吧,不过也暂时不能贴身伺候了,因为我有件事要交代于你。”
女子黑亮的眼透过镜子与丫鬟相对:“你去京兆府盯着,若是魏珩回来,立刻前来禀报,然后,帮我送一份东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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