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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瑾语调落寞,“她似是拒绝了我。”
谢蕴雪觉得不可能,忙追问缘故。
谢云瑾便把唤春刚刚的话,向妹子转述了一遍。
谢蕴雪听完后,颇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兄长啊,素来也算机警,不想在这感情之事上,竟也变得蠢钝了。
“兄长这回也算得上是‘情令智昏’了。”
谢云瑾茫然了一瞬,“好妹子,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谢蕴雪道:“先前在栖玄寺祈福的时候,姐姐有跟裴氏打听过薛氏宗族的消息,听闻薛公已带领族人举族西迁避难时,姐姐惆怅于族人此生不得再见,几要泪下。
她孤身流落南方,没有兄弟,没有族亲,看似家世显贵,实则就是个无依无靠,寄人篱下的孤女。”
她提醒兄长道:“这是薛姐姐担心自己门户孤弱,家族不能给你助力,怕你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想娶她。
兄长若真的爱她、想娶她,就必须要接受她的一切,免得如今风光,以后仕途不顺,就怨她这个妻子徒有高门之名,却不能给你助力,而冷落嫌弃了她。”
谢云瑾摇摇头,感叹连连,“若能娶她为妻,我纵是舍了这一身官爵,也不可能薄待她半分啊!”
谢蕴雪点点头,“这便是了,你只要回说愿意给她依靠,便合了她的心了。”
谢云瑾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懊悔道:“瞧我这榆木脑袋!
怎么连这道理都想不通?我当时沉默不应,她定是觉得我是因此嫌弃她,心生失望,才会作辞离去,这可如何是好?”
“那兄长还不快再去跟姐姐解释清楚了。”
谢云瑾就要再去,又转身拉上妹子道:“不行,你还是与我一道过去,免得我再笨嘴拙舌,让她多心。”
谢蕴雪含笑点点头。
……
此时,唤春依旧被锁在这不知名的房间中,不见人来,不得脱身。
这房间的陈设甚为古朴雅致,不似寻常待客厢房,唤春在屋中四处寻看着,想找找有没有别的脱身之法,忽见书案上放着一堆散乱书页。
她一贯是循规蹈矩,非礼勿视的,今日不知怎得了,或许是急于脱身,就耐不住好奇,随手翻看了一番。
那是一卷翻开一半的《春秋》,还有几张书法练习。
书法字迹笔锋浑厚,苍朴沉稳,笔力深韫。
常言道字如其人,想来字迹的主人也是个端谨稳重之人,这应该是某个人的房间,而非待客之所。
唤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几张书法,却见一张似乎有些不同。
抽出来一瞧,竟看到一行画风全然不同的清秀小楷,写着一句短诗——
晚来独向妆台立,淡淡春山不用描。
这是杂书上的诗,写的是妻子晚间在妆台前理妆,丈夫看到镜中妻子眉如远山,不描而翠,不由心生怜爱之意。
这是写夫妻闺房之乐,男女调情的艳辞,不是什么正经话。
唤春捏着那诗,竟不由红了脸,连忙将那几张纸笺归位,再不敢乱看。
她转身忙往别处走去,脸上依旧火辣辣的一片,好不容易等这一阵热浪褪下了,又想到自己全无淑女礼仪的在人家房间里乱翻乱看,还看到这样隐秘的私事,一时窘的又羞又愧,脸上便又红了起来。
唤春脸上红一阵凉一阵,脚步虚虚浮浮,人也恍恍惚惚的,忽然看到床幔前挂着一块眼熟的玉佩。
她定睛仔细分辨着那块藻龙白玉佩,心头蓦地一动——这块玉佩,她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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