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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个雪怎么了?」老人装腔作势地挺了挺胸,像个孩子般神气地回嘴,满布皱纹的眼角也弯了弯。
「是啊!
您还要陪小雨好多年,算我输你这个老顽童!
被罚就被罚吧...衣服穿好!
咱们走!
」她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最后连同自己颈上的围巾都用上,将祖父裹得严严实实的。
今年遇上难得的暖冬,一场初雪下得稀稀落落,要到能堆上雪人的程度其实不容易,所幸有赖沉烟雨年轻人的活力,来回奔波了几趟,祖孙俩倒是也成功堆出了个刚好能捧在掌心的雪人。
她用口袋里没吃玩的巧克力豆充当雪人的眼睛鼻子,又折了树枝当手臂,整得有模有样的,逗得老人乐呵大笑,苍白的脸庞终于有了几许血色。
「好...真聪明!
但这样他会不会冷啊?阿烟最怕冷了,哎呀...咱还是再给他加条围巾吧?」肖乔笙突然有点急地瞅着脖子上空无一物的雪人说。
沉烟雨绽着的笑瞬间凝结:「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医院有暖气,它就不冷了。
」
「不行...暖气?那怎么成...阿烟会融化的。
」老人的语调越来越急,眼神也不再清明,有着虚实难辨的恍惚。
她最担心的状况猝不及防就发生了,私自把重病在身的姥爷带出来,若有个万一,不说母亲怎么都不会原谅她,她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行...姥爷,你先别急,我立刻给阿烟弄条围巾!
」
虽然心疼自己最心爱的红围巾,但为了安抚肖乔笙的情绪,沉烟雨牙一咬,从包里掏出了把小剪刀,剪下一角,充当雪人的保暖物。
直见小雪人也缠绕了条红围巾,肖乔笙才逐渐恢復镇定,目光再次往一旁落满雪花的铁轨望去。
「小雨啊,你说太过思念一个人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
沉烟雨心抽痛了下,凝向肖乔笙溪上堆着小雪人的日记本:「嗯...您又忘了啊?我们讨论过好多次了,想念的话,就说说你们的故事,小雨一向是最好的听眾。
」
一辆列车恰巧在此时从林间疾驶而过,轰隆隆的响声似也带着肖乔笙记忆,飞掠回淡去已久的数十年前。
你在南方的艷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肖乔笙被提着行李赶下车的大妈肥屁股撞了一大把,他迷迷糊糊地摘下耳机,脑海还回盪着哀伤的民谣旋律,除了对方嘖嘖有声的叨念和扬长而去的背影,月台上斗大的迦南站也让他瞬间清醒。
「我操!
」
前一刻还暗忖着大妈鲁莽的人,下一秒却以更慌张的匆忙拉下行李架的包甩上肩,于其他乘客的注目中狂奔,赶在火车离站前狼狈跌撞进月台。
人都还没从差点坐过站的惊险中回神,一股热浪就先迎面扑来,抬头是空无一人的站台,月台后废工厂攀满绿藤的烟囱与油漆斑驳的颓圮围墙,已向他预示即将迎来的人生新挑战。
出站前,查票员甚至还一边打着瞌睡,直到对这时代还有车站採用人工查票感到不可思议的他,好不容易从皮夹翻找出车票扔在台上,对方才被惊醒,满脸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走出车站时,肖乔笙已流了一头大汗,手机这时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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