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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袭垂下眼,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只能听见他缓缓道:“灵根碎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会找到修复的办法。”
言袭……竟然在安慰他?
这话从言袭嘴里说出来简直如同天方夜谭,可不知道为什么,从言袭这样的强者嘴里说出来,真的能给自己莫大的安慰。
即便应流扬已经知道不可能,但他还是愣了许久,这些日子来的酸涩都像是被这句话戳漏了一般爆炸开,一股脑冲进他的胸膛。
他有太多不能说,不敢说。
可即便他是个替代他人的赝品,在无埃剑宗这十年都是偷来的,甚至他根本不配和洗心换骨身一同修炼,言袭都没有出言讽刺一句,待他与从前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里,应流扬鼻头紧了紧,眼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他连忙低头假装吃饭,幸好言袭没有再问其他。
待心情平复下来,应流扬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山庄的伴读还有其他意思?”
“什么意思?”
言袭问他。
“……你不知道伴读的意思?”
“不知道,我没有伴读。”
应流扬一愣,尴尬地咳了一声,道:“没什么,吃饭吧。”
想想也是,言袭本就身负风息诀,九岁上了无埃剑宗,一待就是十年,自然是不太清楚这些。
言袭却放下碗筷,端正地坐在他对面,一直垂着的眼抬了起来,认真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什么意思?”
那双眼在烛火下有些熟悉,冰冷的像是某种冷血动物。
应流扬脑中飞快闪过下午梦见的黑蛇。
压下心里那点异样,应流扬暗道失言,不该和言袭提这种事,只能硬着头皮道:“就是……除了伴读还要……陪床。”
应流扬后面那两个字说得很小声,但言袭还是听见了,他的神色一下子凛冽起来,“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也是刚知道的。”
应流扬故作随意道,企图糊弄过去。
“你之前说,你是言壑的伴读?”
他还是想起来自己之前的话了。
应流扬在心中大叹一口气。
屋内的气压一下子低了几分,有风吹来,烛火扑朔,忽明忽暗的光影照得言袭的表情更是阴郁,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言壑他才十四岁!”
少见言袭这般情绪波动的时刻,应流扬也有些心虚。
“是啊……”
应流扬放下筷子,他解释道:“所以我觉得不妥,便拒绝了。”
言袭拧起眉,“我会和伯父说。”
应流扬松了口气:“那你快说吧。”
……
吃过饭便也没什么理由继续赖着了,言袭也不是会和他谈天说地的人。
离开浮光竹院时应流扬还有些犹豫,他觉得此刻待在言袭身边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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