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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譬如,温礼晏食不得辛,一旦惹恼了季先生,下一次的药就会格外添加几分辛味,喝得他快要流眼泪。
见皇帝受不住了,季迟年又先后悔,甚至夜里偷偷过来,在他床边塞一些哄孩子的吃食……季迟年嘴上比谁都毒都硬,可十年了,就是对着养着一只鼠儿,也有感情吧。
可没想到,他却嗤笑一声,漠然道:“崔昀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便告诉你了:我季迟年,就是太后养的狗,一个为她效命的疯子罢了。
你和疯子谈感情?”
“那你为什么要教我医术呢?”
这可不是太后要他做的事情。
“自然是因为——你有用,我又闲着无聊。”
季迟年不为所动,“反正现在皇帝已经把我交给谢砚之这尊杀神了,他要杀要剐,都随意。”
飞林翻了个白眼:“……”
谁敢动他?一个季迟年,现在性命一头系着永昭帝,一头系着他主子的心上人。
心里憋火的飞林,干脆抓住这疯子大夫往外拖,面无表情地对昀笙说:“崔女官继续休息吧,我带这人出去。
您说的事情我会一一向主子禀告。”
崔昀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都不能撬开季迟年的嘴,那只能让他主子换换别的方式了。
都说季先生吃软不吃硬,若是脾气上来了软硬不吃,可飞林觉得,那不过是因为没见过真正的硬手段而已。
被好脾气的小皇帝给捧坏了!
昀笙也没有其他法子,在步莲的伺候下吃了东西和药,继续调养身子。
一边休养一边打听,才知道他们现在正在磬州西北部的一座小镇里。
磬州紧邻梁京北部,他们行了几天也没出中川,看来宣平侯并不是真得如圣旨所说“返回雍州”
,而是另有打算。
想必此时还有另外一支人马,正在代替谢砚之真正的行踪,不断北驰,好掩人耳目。
陛下和侯爷一定另有安排。
只是一颗心始终悬着,不能放下。
昀笙不断叹息,支起胳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双手镯,清透的粉玉,明澈莹润。
好似那个人的眼眸,落下潋滟的桃花影。
“……”
即便什么都没有说,昀笙却福至心灵,反应过来这镯子是从哪儿来的。
一时间又是好笑,又是心软。
情肠百转,心如千结。
分别之前,两个人还因为秦铄和那镯子闹别扭呢。
他见她迟迟不醒,知道不能亲口分别,便套上了这镯子。
是一句歉意,歉疚于没有坚定他们的情意,也是歉疚不得不到来的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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