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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我很近,呼出的酒气像一团云包围着我。
他讲了句什么话,但我无法听清。
从他的嘴唇动作上看,他好像是在说:“臭警察!
你下地狱去吧,臭警察!”
他将枪口抵在我的脑门上。
我暗暗骂自己:见鬼,我干吗要这么急着苏醒过来?
失去知觉后死起来容易些。
无论如何我这么猜测,虽然我没见过有关的体验报告。
明吉奥的狞笑是魔鬼式的。
我看到的那狞笑像是特写。
他惟一的问题在于,他得用左手握枪射击。
而他很难将食指穿过扳机护圈。
我猛一下转过头去。
枪口擦过我的左眉、太阳穴——险些蹭掉我的耳朵。
我料到会有震响,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张开嘴。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直升飞机的噪声中,我听到了明吉奥的诅咒。
我明白了。
他的食指被震得滑开了。
他没能再及时按下扳机,吓得脸都歪了。
我曲起右腿,用力向他的膝盖端去。
他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手枪也掉在地上。
我跳起来,挥起拳头,猛击他的肋骨。
他疯牛似地吼起来。
涡轮和旋翼的声响突然发生了变化,紧接着是大声嚎叫。
飞机侧转,右歪。
我使劲抓牢头上方的扶杆,抱紧。
怒吼的弗莱迪腾空了。
他的手乱挥舞,似乎也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是机舱中央没有什么好抓牢的——空空的,只有空气。
弗莱迪-明吉奥的吼叫停止了。
他滑向右侧,从飞机上掉了下去。
汹涌的银色波涛将他淹没了。
我被拽得转过了身,双脚滑向同一方向。
我看到的不是天空,而只是房屋和新泽西的河岸绿化带。
我的斜下方是灰蒙蒙的水面。
我的手枪从我头旁舱面的什么地方滑了出来。
这是一支联邦调查局登记在册的武器,它将永远沉没在哈得孙河的淤泥里。
我的这一担忧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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