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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处置个庄子管事,也值当这么大费周章?贪墨主子银款,还欺男霸女,作恶多端,直接令人去打顿板子扔给官府了事不就成了!
还巴巴的待人来了京,说这么一大通。”
齐民瞻听完顺儿的讲述后,轻笑道。
顺儿道:“公子有所不知,若是个寻常管事奴才自是不必这般麻烦。
但他家毕竟伺候过周老太爷和老太太,通常长辈跟前的便是猫狗也比常人体面些,况且他老娘还奶过过世的夫人?若不将事情彻底查清楚,将话讲明白,姑娘怎好轻易发落?他家几代人都在周家服侍,早已根深叶茂,几位堂舅老爷府上都有不少管事、奴才与他沾亲带故。
若直接处置了他,一个闹不好,被捏住了话头,再歪曲到长辈耳朵里,少不得会招来长辈诘问,那才麻烦呢!”
齐民瞻蹙眉道:“他做了恶,官府拿人,证据确凿,关你们什么事?”
顺儿道:“是他作恶不假,可若侯府任由他被官府捉拿,却不出面,少不得被人说道‘凉薄寡恩’,亦或认为侯府软弱好欺,岂不坏侯府名声?而且他毕竟是侯府的人,到时若为了自保,胡乱攀咬,侯府也难脱干系。
如今姑娘将他所作所为查了个彻底,白纸黑字,又令他画了押,便可证明他所做恶事侯府皆不知情,也受其蒙蔽不小。
这样官府再如何追究定罪,也牵连不到侯府头上了。
而且是他负侯府恩情在前,侯府没有半分对不住他。
将他逐出也理所应当,周家几位堂舅们也会体谅。
再有,他私吞的银钱,私置的产业,姑娘也不追回,还能博个体恤厚道的美名。”
“这么说,此举真乃一箭三雕!”
齐民瞻听后点点头,又挑眉道:“那刁奴三年贪了上万两白银,你家姑娘那性子能咽下这口气?真会这么便宜了他?”
顺儿噗嗤一笑道:“公子真了解我家姑娘。
我家姑娘说了,那些银子她宁愿散给佃农,也不会便宜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定是要收回来的。
待辛管事被捉拿的消息传回他家中,他一家老小少不得要想方设法将辛管事救出来,慌了手脚的人最易急病乱投医。
到时她派人假扮成县衙的人,便说有银子能使鬼推磨,只要银子到位,就能把人捞出来。
这样,辛管事的儿子、媳妇、老娘还不上赶着把吃进去的银子吐出来吗?”
“哈哈哈,这么损的招数亏她能想出来!”
齐民瞻大笑道。
顺儿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那辛管事的老娘最是泼辣不讲理,她虽是我们夫人的乳母,却不曾跟着陪嫁过来,便是因为她犯了错,将她送去了庄子上。
他那媳妇也不是善茬,仗着侯府的势在庄子上横行霸道,占尽了别家便宜。
虽说主子没收奴才贪墨的银子和私置的产业天经地义,可已经被他们吞进去了这么久,他们怎会心甘情愿交出来。
到时若胡搅蛮缠闹将起来,徒增是非,惹人议论,反倒不好看。
我家姑娘说了,结果最重要,不必纠结手段,只要不违反律法,不违背道义,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使些手段也无妨。”
齐民瞻别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
坑蒙拐骗还不算违反律法吗?几时这种行为也符合道义了?不过听着确实大快人心。
就听他又道:“这些年我家姑娘理家着实不易,你别看现在这庄子上一片太平,上下和和睦睦,大家各守规矩本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哦?以前是怎样的?”
齐民瞻蹙眉。
顺儿道:“老侯爷刚过世那会儿,姑娘和小侯爷要搬来庄子,府里太夫人、二老爷和二太太都千方百计阻拦。
姑娘和小侯爷都是晚辈,如何好反驳?稍有言语不当,一顶不敬尊长的帽子扣下来,我家姑娘和小侯爷岂不任由他们捏扁搓圆?幸好有族中几位太爷出面劝说,又有东宫派的内监大人在场辖制,才搬了出来。
太夫人仍不甘心,还派了好几个管事婆子和媳妇跟过来,天天指手画脚,根本不将我家姑娘和小侯爷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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