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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
谢怀琤冷冷一笑,“亲父子都可做出绝情之举,何况是并不同母的兄弟?皇室之中,哪里有什么手足亲情。”
他敛了神色:“如今我并无证据,因此这个猜测你万不可表露出来,只能深埋心底。
即便我查出确实是太子的手笔,也绝不能声张。
现下的我根本没有和他抗争的底气,只能静待来日。
只有我自己站稳了脚跟,有
了足够的本事,才可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来日......”
福满觑着他的神色,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殿下是打算涉足朝局了?”
谢怀琤不语,算是默认了。
福满面上神色几度变换,最终归结于平静。
他叹息一声道:“其实,奴婢先前见殿下在陛下面前的所作所为,便有所猜测,只是不敢轻易说出口。”
“我看得出来,殿下同从前完全不同了,”
福满道,“我心中虽意外,但还是高兴的。
只要殿下愿意改变,能过得好,奴婢也算是不辜负娘娘昔日的嘱托。”
“奴婢虽人微力薄,怕是也没什么用处,”
福满道,“但只要殿下有命,奴婢必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谢怀琤看向他,微微动容:“......我明白。”
*
御舟明日便要在距离京城最近的码头靠岸,众人将换乘马车,再行一整日,便可到达。
谢怀琤披着外袍,立在甲板之上,沉默地看着逐渐远去的风景。
这艘船于他而言,实在承载了太多或喜或悲的记忆。
而这些记忆也将随着船只靠岸,随之彻底消散。
但他不会忘记。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谢怀琤似有所觉,慢慢侧头,果然看见姜清窈在一旁站定。
她眸光淡淡,面色无波,只看向远方,并未将眼神投向他。
谢怀琤怔了怔,自嘲苦笑,下意识撇开了头,便欲迈步离开。
“我和阿瑶假托了个缘由,给姑母和郡主都送了些香。
只不过给福满的那盒并不是新制的,而是阿瑶那日未曾燃尽余下的,也就是姑母最初吩咐人赐下的香。”
身侧,她忽然开口,声音清淡,无甚波澜,只静静陈述着事实。
谢怀琤身子一僵,登时停在了原地。
他的唇微微颤了颤,刚迟疑着唤了声“窈窈”
,便见她不曾停留,利落地一转身离开了。
少女的背影清瘦而挺拔,乌发在日光之中泛着光华,却刺得他双目酸涩,几欲落泪。
原来,他们真的心有灵犀,想到了一起。
而自己那样不问缘由地疏远她,她却还是愿意替自己考量。
谢怀琤忽然觉得,与窈窈比起来,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弱之人,瞻前顾后,反复犹豫。
她未必觉察不到太子的别有用心,却还是愿意毫无保留地向自己张开怀抱,奔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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