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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没多远,又遇见个婆婆招揽地摊,这次的木簪雕琢精细,可惜木有裂痕,显得简陋。
婆婆观察他半天,语重心长道:“我看你选了半天,来来回回就要蝴蝶,十多支了,没选中心仪的吗。
身着不凡,是哪门世家公子吧,喜欢的姑娘肯定也不一般,这送姑娘家的东西也是门学问。”
鹤承渊站起身来,已经有了离开的意味,“你也要我非选一支不可?”
“不是。
这送喜欢的姑娘呢,讲究一个心意……”
他语气坚定打断道:“我不喜欢。”
婆婆轻笑说:“不喜欢她,你选姑娘家的蝴蝶样式做什么?”
鹤承渊手里攥着一支簪,憋了半天,放了回去,“我自己戴……”
婆婆:“自己戴,怎得放回来了。”
她摆摆手说:“好了,礼再诚,不如自己亲手做,要不,我教你雕木簪。”
“木簪……”
鹤承渊沉默半晌,拒绝了,“太简……”
婆婆意味深长说:“知道知道,太简,不喜欢,确实比不过金簪,但金簪我这小摊可没有。”
“……哪有。”
婆婆叹息道:“这金银首饰最好的地方,就那卿云铺了,一般人还真买不起,做工确实精致,不是我这小摊小贩可比的。”
鹤承渊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婆婆的摊位来了一对佳人,也是买蝴蝶簪,碰巧选中他放回原位的那支。
婆婆瞧他还站那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你选中的簪被选走了。”
这人回过神来,莫名其妙来一句,“我选中的簪,没有人能抢走。”
婆婆白发蓬乱,褶皱垂搭的眼皮抬起,包含风霜沉静的眼睛微亮,随后展颜说:“我家小老头年轻气盛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人呢?”
“死在年轻气盛那年……于是,我便卖了一辈子的簪。”
婆婆语气轻松,给他选了一支展翅的蝴蝶簪,放到他手心,“生逢乱世,持刀持棍持砖瓦,护国护家护四方,哪怕是护一处小院,也是英雄。”
鹤承渊指腹勾勒簪上蝴蝶,他弯下腰将簪放了回去,直言不讳,“我看中的簪,非此。”
婆婆知道他是嫌簪太简陋,比不上卿云铺的万分之一,没恼反笑说:“知道知道,就该这般。
卿云铺的蝴蝶金簪,价值一千两。”
鹤承渊愣了下,勾唇说:“比我这条命要贵。”
婆婆被他逗笑,今日倒是开怀,她说:“不远有处斗场,听闻近几日不少仙门世家公子在里头开高价,找人练拳脚,你不妨去瞧瞧。”
入药谷时兜里的钱被怪老头收刮空去买酒了,他兜里仅剩的一点还是沈知梨之前偷偷藏的。
鹤承渊:“一条红发带。”
“红发带啊……我这只剩一条了……”
婆婆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帕子,里面包着的正是那条鲜红的发带,边角略破,望眼去其实能瞧见,这摊上的物品都是原木色,任何颜色都看不见,而面前的婆婆蓬乱的发下藏着一只瞎眼,刀痕从额到脸颊劈下。
别人对她避之不及,今日奇迹卖出去一只簪还有一条……发带。
鹤承渊接下发带,留下几颗碎银走了。
婆婆:“诶等等,给多了,这条发带不值这么多钱。”
“那是我兜里的全部。”
……
鹤承渊坐在街边吃热面,旁边顺路走过几个身着校服的弟子,扶腰揉颈。
“哎哟我这腰,邪宗是不是有病啊!
我们还没去找他,他倒是自送上门了,他们可真是废物啊,死了多少人了,还装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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