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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今晚爹那边,不必叫人,琮儿家小的出生爹都没见,我带着去给爹瞧瞧。”
苏夫人心里有些不愿,她公爹瘫了二十年了,小孙儿刚出生没多久还弱着,万一过了病气就不好了,但她向来以夫君的话马首是瞻,最后也没说什么。
苏老爷刚走,府里管事的丫鬟过来问:“夫人,院子都拾掇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东边那一间房了。”
苏夫人知道她说的是哪一间。
那间屋子面积不大但位置很好,只是自祖上传下来,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外就只有一张供桌,桌上放了个看不清字的牌位和一个破香炉,一点上不得台面。
她不止一次跟夫君说要把那间屋子收拾出来,但夫君次次都拒绝了,也不说为什么。
苏夫人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不用管那间,只把其他的拾掇好就行。”
苏老爷带小孙子去别院见了父亲:“爹,今儿是八月十五。
这是琮儿家刚出生的小子,我带来给您瞧瞧。”
老父精神大不如从前,浑浊的眼睛盯着儿子又看向重孙,张口却是问起别的:“八月十五……可有给那位上供?”
苏老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可苏太老爷还是自顾自地念着:
“今天过节,我本该亲自去给您上供的,只恨腿不行了,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
“这些年,我苏家子嗣庸庸碌碌,您却依旧庇佑着我们……我实在没脸去见爷爷、父亲。”
说罢,他看向儿子,浑浊的眼里竟蓄满了泪水,却拼死睁大眼睛不肯落下:“儿……”
“苏家兴盛与那不知来路的杂仙有甚关系?从小到大,您除了上供还会说什么?够了,我已经不想再听了。”
苏老爷只觉得似有一盆冰水直直从头顶浇下,他直接打断了了父亲的话,抱着孙儿离开。
还没回到正院,就遇上了慌张跑来找他的小厮,看见他大喊:“老爷,不好了,有人打了小少爷,还打上家里来了!”
苏老爷一惊,连忙把孙子递给一旁的丫鬟,跟着小厮一边赶往大门,一边听他讲述来龙去脉。
苏琮今天下午原本是要去酒楼听戏的,路过西直街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买绢子的姑娘,顿时脚下生根走不动道了。
他从小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养了一副顽劣至极的性子,像这样在街上看见姑娘就直愣的事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可没想到那姑娘是个坚贞的,当场就叫了起来,引来了她母亲和弟弟,场面闹作一团,少爷脾气上来了,直接……”
苏老爷抽了小厮一掌:“死东西,还不快说!”
“直接在街上打了那姑娘一家,周、周围的人全看见了。”
苏老爷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孽障,孽障啊!
大门处吵吵嚷嚷的声音大老远都能听见,一排家丁拦着才没让人冲进来。
为首的人身材颀长,双肩宽阔,身上穿着一件颜色灰土的粗布衣裳,隐隐可见身上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年纪看起来不大,一张轮廓清晰的脸长得俊朗英气又依稀还带着几分少年气,标致得让未出阁的小姐仅一眼就能羞得脸通红。
只是此刻他眉锁眼沉,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和狠意,让人不禁胆颤,特别是拦在他身前的家丁,豆大的汗珠不住从头上滚落。
“是谁人胆敢在我苏家门口放肆!”
苏老爷大步流星走来,多年浸淫名利的阅历让他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只是显然吓不住门口的男人。
“我,樊承礼。”
话音落,男人猛地将身后一人往前一扔,前面的家丁不察,当了那人的肉垫。
苏老爷看清那人的样貌,险些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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