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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去见过你们父亲不曾?”
“刚打前院里来呢,父亲听说褚妹妹要来,特特交待了让老太太放宽心,日后有的是见面的时候,不必过于伤怀。”
江疑说着,向身后的小厮招招手,只见他带着几个丫鬟捧进来一溜托盘,乃是两刀京城时新的醉花纸,两方澄泥砚,两套四书以及四只金项圈并一些顽器。
褚观南与何堇二人忙起身谢过,方令人收了。
又有江母说道:“何必他操心这许多,我难道不知不成。
你们两人也不必在面前碍眼,你们兄妹几人既已认得,且去念书去罢,留我们母女在这说些体己话。”
不说江疑,江黎是巴不得早点离开的,叫他待在这屋里不如叫他去西边山上打老虎呢,早已左脚踩右脚了。
这边江疑一听江黎应了,也只好退出去,只说:“老太太和太太们要是有要用人的,尽来寻,也好教我们兄弟二人尽一番孝心才是。”
方退出江母房内。
几人陪着江母闲话片刻,江母也略觉疲乏,遂开口道:“骊儿,你与褚丫头她们回自个屋里顽去吧,也不必在这和我老婆子啰嗦。
大冷天的不要往水边去就是了,免得受了寒气,反遭罪。”
江骊忙应承下来,与江夫人和葛夫人告辞后,先带了二人回自己屋里。
因江母疼爱,故江骊住在江母院里的西侧房,来去也方便。
褚观南与何堇两人跟在江骊身后进了门,只见内外两间由一张紫檀绘山水屏风隔开,外头黄花梨桌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及几本《女德》《女训》等物并一只三足铜鼎式镂空香炉,墙上挂着一把古琴。
待进了里间,方形架子床罩着鹅黄色绣百花的帐缦,坠着丁香色的长流苏。
又有一尊甜白瓷的美人瓶立在窗边,斜斜插着一支白梅。
边上一张贵妃榻,对面摆着黄花梨小杨木梳妆台,上有三彩胭脂盒,竹角梳篦以及惯用的香粉,镜匣上支着一面菱花铜镜。
清一色墨漆的柜子,整洁素净。
“妹妹觉得如何?虽不及你屋里雅致,可到底还有几番趣味不曾?”
江骊笑着将两人拉到贵妃榻边上的绣墩上坐,又让丫鬟上了茶点。
褚观南摸了摸贵妃榻上铺的黄丹色暗花牡丹纹云锦被,笑说:“姐姐哪里的话,人都说‘望经拜道,各有一好’,哪里是能比的。
再说姐姐这屋子里也颇有文人风骚,我们瞧了也只有喜欢的呢。”
“妹妹这话可真是‘羞煞我也’了,不妨我脸皮厚可就要应下来了!”
“表小姐也太过谦虚了,我瞧着哪哪都好呢!”
何堇抿唇笑道。
江骊摆了摆手,偏头作了个含羞状:“罢,罢,不与你们说这些了,夸得人几斤几两都要不知了。”
“还是来玩别的吧,用了午饭还能看戏呢,特意请的南梨园的戏子们来唱的。
知道你闲不住,到时候我带你们逛院子去。”
“姐姐如此懂我,岂非我之幸也!”
江骊忍不住要来拧褚观南的嘴,恼道:“好哇,这都止不住你的话头,看我怎么教训你!”
褚观南忙往何堇身后躲,三人闹成一团倒在贵妃榻上。
一屋子丫鬟匆忙劝阻,方又坐好梳理了凌乱的发髻。
几人又拿出轮盘儿玩了一会儿,各有输赢。
不觉间已近午时,又有江母派人来叫几人各点几个菜,说是自家家宴不必十分拘束。
褚观南与何堇二人推脱不过,方点了黄芪鸽子汤、良姜炖鸡块、丁香鸭、荔枝酿虾、果珍山药几样,最是滋补不过。
及至饭时,三人才从游戏中抽出身来。
忙净过面,又整理了衣着才朝江母院里正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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