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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尘到时,所有人都在山崖边着急,曲氏跌坐在雪地里哭喊:“让我下去救我的女儿,我什么都不怕,你们别再拦着我了。”
柳云尝试把曲氏拉起来,无奈地回答他:“现下什么都看不见,你腿脚又不方便,你下去除了白白葬送一条性命,能有什么用?”
曲氏不愿起身,哭嚎道:“这么冷的天,难道我要等我的女儿被活活冻死吗?”
“让我去,我去山下将女儿寻回来。”
方轻尘上前打断了二人的争执,“伯母伯父,我是秋川白的表弟方轻尘,表弟同我姑母去报官了,让我先带着家仆来协助你们。”
有外人在,曲氏也不再哭闹,抹了抹眼泪,向方轻尘问好。
“原来是婿弟,多谢你前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只是如今能通向山脚的小路都无迹可查,现下似是没什么办法。”
“我可以下去,”
方轻尘看着曲氏的眼睛,坚定地说道,“将绳子捆在我的腰上,把我吊下去。”
“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这个方法风险太大,你是外人,我们不能让你去冒险,若是出了事,我们该如何与亲家交代啊。”
曲氏感激方轻尘挺身而出,但是他不想将外人牵扯进来,他已经做好决定,打算亲自到山脚寻找女儿。
方轻尘也不愿松口,“伯父,既是亲家,便是一家人,莫要在这紧要关头客气,我年轻力壮,腿脚麻利,是最合适的人选。”
曲氏摇头摇,还是不同意,“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不愿让你担起风险。”
方轻尘不再和曲氏僵持,转身拿起绳索系在腰上,一想到柳忆安还在山下不知所踪,他的心就仿佛被凌迟一般。
他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曲氏还想阻拦,秋思雨走上前将他拽到身后。
秋思雨见方轻尘态度坚决,知道拦不住他,没有多言,而是冲他跪下,向方轻尘行了拜手礼。
“多谢公子仗义出手,此恩无以为报,若日后公子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鄙人万死不辞。”
说完便起身,对家仆吩咐道:“来两个人,同公子一同下去,其余人将绳子捆牢抓紧,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
身后的家仆领下命令,开始忙碌起来。
方轻尘将绳子的另一端绕到崖边的一棵大树上,确认绳子系牢后便沿着峭壁慢慢朝着山底滑下。
山脚下没有人影,看来柳忆安掉落的地方据此处还有一段距离。
等那两个家仆下来后,他吩咐一个人留守原地,同另一个人各自往一个方向去寻人。
山底的雪已经积到小腿那么深,方轻尘每一步都走得费力,他忽然想起父亲刚过世的那段时间,母亲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怨气。
父亲刚过世时,母亲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整日酗酒度日。
醉酒后,虽不动手打他,但总是恶狠狠地盯着他,怨恨地说:“你这个扫把星,若不是生你的时候落下病根,我的夫君何至于如此短命。”
母亲的咒骂此时又回响在他的脑海里,接着他又记起自己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他开始害怕自己真的是个扫把星。
他控制自己不要瞎想,当下找到柳忆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不会是扫把星,他不会给柳忆安带去灾难。
他拖着冻僵的腿在雪地里前行,湿冷的雪水渗透进他的靴子里,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双腿已经僵到难以移动的时候,他看见一条衣带挂在前方的树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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