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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一下,把头发从脸上拨到耳后,“他知道她不可能下嫁,就算他富可敌国也一样,更何况他并不富裕。
于是他寄了封信给她,说她母亲在爱丁堡病了,住在某间宅邸。”
年轻貌美的坎贝尔小姐赶到爱丁堡,没看到母亲,出现的却是狡诈的老西蒙。
他告诉她,这宅邸是声名狼藉的淫窝,她若想保住名声,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嫁给他。
我冷笑道:“她一定很傻,才会相信这种威胁。”
詹米辩称:“她当时年纪还很轻,老西蒙的威胁也不是空穴来风,要是她拒绝,他会马上毁了她的名声。
总而言之,她嫁给了他,但悔恨不已。”
我忙着在脑海里盘算。
詹米刚刚说,普丽姆罗丝几年前才嫁给他爷爷,那么……“谁是你祖母?洛瓦特夫人还是玛格丽特?”
我好奇地问。
那对高高的颧骨因风吹日晒而干裂,现在却突然痛苦地涨红。
“都不是。”
他扭头,眼睛紧盯着前方的博福特城堡,紧抿双唇。
最后他终于开口:“我父亲是私生子,虽然获得承认,但还是私生子。
我祖母是城堡的女佣。”
他像一把剑笔直地坐在鞍上,两手紧抓缰绳,指节泛白。
我好像也无法多说什么。
他用力咽了咽,喉咙中明显有东西在滚动。
“我之前应该先告诉你,对不起。”
他生硬地说。
我伸手摸他手臂,那硬得像铁。
“不要紧,詹米,我根本不在乎。”
但我知道不管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他终于开口,眼睛依然盯着前方。
“……可是我在乎。”
马里湾吹来的新鲜空气不断拂过山丘上的苍郁松林,发出沙沙声。
这里地形很奇特,结合了山坡与海岸。
我们走过一条狭长的道路,两边尽是赤杨木、落叶松及白桦树,但越接近巍然耸立的博福特城堡,越觉得每件事物都飘散着泥巴与海草的腥臭。
博福特城堡的人知道我们会来,门口穿着苏格兰裙、手持斧头的哨兵没有盘查就让我们通过,眼神带着好奇,但没有敌意。
詹米像君王一样挺直背坐在马鞍上,经过某个哨兵时,他一点头,那哨兵也对他点头。
我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我们是挥着停战的白旗进城的,但休战会持续多久就不知道了。
我们进入博福特城堡的庭院,一样没人盘查。
博福特城堡的主建筑用当地石头砌成,以城堡来说不大,但气势宏伟。
比起我在南方看到的一些城堡,这里的防护并不森严,但看起来依然能抵御一定的攻击。
外墙基底每隔一段距离就是宽阔的枪垛,堡内的高楼有道稳固的开口朝向庭院。
院里养了几匹小高地马,马儿把头探出木栅门嘶鸣,欢迎我们的坐骑。
墙边堆了几捆刚刚才从马厩的小马身上卸下来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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