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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像是一道墙呀?”
旺秋赶紧插嘴:“阿婆,不,阿妈啦,那是挂的哈达。”
旺秋和佳莫的目光在一瞥中碰撞了一下,旺秋有点儿得意。
好不容易挤到护栏前,除了曲珍,其他人都下跪叩拜。
献哈达时,仁钦活佛再也控制不住,仿佛哽咽又仿佛太冷,只听他声音颤抖:“佛爷啦,小弟仁钦来看你啦……”
一语未毕,已是老泪纵横。
看着活佛如此动情,佳莫等人无不暗自垂泪。
“仁钦啦,阿姐还没看着呢,你哭什么?”
曲珍双手扶着护栏,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了殿内昏暗的光线。
桑结附耳说:“阿妈你看,那就是。
阿伯坐在法座上,穿着缎面袈裟,生前就是这样子。”
曲珍这回看清了,久久凝视着,法身距护栏也就二米左右。
来之前,佳莫主动向桑结提议,掌握好时间,防止老人太激动发生意外。
“桑结兄弟,阿佳来看你了,那年你一走,快七十年了吧,可在姐眼里你一点没变,宽宽的脑门,圆圆的眼,一高兴嘴角就上翘,还皱皱鼻子,洛桑也是这个样儿,一个人似的……”
佳莫轻轻瞅过去,老人微微侧着头,目光柔和,面色赧红,像在对着睡熟的孩子说话。
可能是这份情感蕴积得太久,或许是想倾吐的话语太多,曲珍接下来的话,只见嘴唇颤动,却听不清声音了。
雪花落在银白的头发上,洒在那件蓝细布做的僧袍上,她浑然不觉,仿佛宇宙间只剩下她和他。
“还是老喽,走那年才十五岁,正是洛桑现在的年龄。
阿佳也老啦,八十多岁的老太婆啦。
老看着我干嘛,没什么好看的啦。
你要就是为了看阿佳一眼,这回也瞧见了,合合眼吧,直睁了十五年,你不累呀。”
,!
一阵风卷着雪花扑来,待人们睁开眼时,发现佛爷的双目已经合上了。
人们先是目瞪口呆,接着跪下一大片,磕头礼拜。
“太不可思议了。”
佳莫心想,给桑结使个眼色,两人上前劝老人,“阿妈啦,咱们回去吧,天太冷了,别冻坏了身子。”
可曲珍像个雕像一般,纹丝不动,对两人的话毫无反应,只有白发和蓝袍在风中抖动。
一会儿,只见她又对着五世达赖的法身说:“桑结兄弟,你听见我说话啦?阿佳就问你一个事,走那天你说一定会回来看阿佳,可等到你……也未等到啊。
你捎过信儿让我来,你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啊……”
说到后来,曲珍的声调已是悲怆的哽咽了。
风渐渐紧了,隐隐传来哲蚌寺低沉沧凉的法号声,这是母寺对儿子的告别。
桑结含泪劝道:“阿妈,别责怪阿伯,他也是身不由己呀。
我不是说过嘛,您赠送的红木佛珠,他现在还拿在手中呢。”
桑结命殿内侍从喇嘛将湖缎袈裟的袖子捋起,露出手中握着的那串红木珠。
一见这红木珠,曲珍一下子跪坐在雪地上,嘴中不停念叨:“他没忘记我,他没有忘记阿佳……”
然后又猛地站起来,向护栏内伸出双臂,自己那一串红木佛珠在枯瘦的手腕上晃动,涕泪俱下,“桑结啦,我的好兄弟呀,阿佳没有白等你一辈子,只要你心中有阿佳,我情愿再等你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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