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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洛神噙笑来到近前,先说了番漂亮的场面话。
谢澜安持扇向北面拱手,“得赖太后娘娘垂顾,庾二小姐费心,谢含灵铭感在心,愧领了。”
巧言令色。
庾洛神面皮浮笑,目光从谢澜安身边之人一一扫过。
“五娘子如何没来?家兄驻守石头城,无法参加今夜欢宴,却不忘托我问候贵府五娘呢。”
庾洛神笑晏晏问。
谢策闻言,本能地警惕起来。
未让五娘同来,怕的就是庾家人盯她。
他不冷不淡地开口:“舍妹偶感风寒,无法赴会,劳贵兄挂问。”
庾洛神眼眸轻眯:“那真是可惜了。”
这时园门处的傧相高唱:“惠国公到!
丹阳郡公到!”
庾洛神眼神一亮,有意无意地瞥过谢澜安,当先迎了出去。
今夜宴席摆在哪、请谁来赴宴、其中应当有几位在三卿之列的大臣,庾洛神都是细细思量过的。
凭她姑母的面子,再大的官她也不怕请不来,但若宰执满堂,未免抬举了谢澜安,若无公侯柱国,又显得她这主人寒酸。
所以有这么三两位高公帮她到场添彩,便是刚刚好了。
场中士女闻声,舄履几几出列拜会。
庾洛神对惠国公唤了声“伯父”
,何嫱叫了声爹。
何兴琼颔首,受下众人之礼,而后凝眸看向今夜最受瞩目的小寿星。
朝中哄闹了这许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换回红妆的谢澜安。
他开口问:“今日之谢娘子,与昨日之谢郎君,孰优孰劣?”
四周静了静,这便是大玄名士间极为流行的玄语诘问了。
一个回答不好,便会惹人耻笑。
谢澜安平静回答:“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
何兴琼心中赞妙,点点头,换了家常语气:“谢公何以不至?”
谢澜安笑意疏宕,目视这位封以“惠”
字,却擅长敛财的户部尚书,回言道:“家叔喜游山水,日前已去东庐山别业小居。
小孩子过生辰,论理不该张扬,劳诸公大驾,心已不安,岂敢再惊动长辈。”
何兴琼愣了一下,这话……听上去也没毛病,只是她这自称‘小孩子’的语气,怎么反而像老气横秋的长辈之言?
谢澜安又转身与丹阳郡公致礼,故意忽视了随行在丹阳郡公身后的楚清鸢。
而后,她抬头寻到何羡的踪影,唤声“梦仙”
,迈步从楚清鸢身侧擦肩而过。
楚清鸢掌心微蜷,看着她转身去和那些衣冠磊落的士族言笑。
距春日宴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她便从名望摇摇欲坠,变成今日的风光万丈。
当日谢府招幕僚时他不曾去,是他失策,自从得知白颂一跃成为谢家的门客,楚清鸢便有几分悔,于是去拜见赏识他的丹阳郡公,请求作为客卿参加这场春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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