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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月笑了笑,又问着,“明日天光再起身,你就同我去晨跑?”
好怕他会拖上自己早起锻炼,黄鹦连忙生硬转话题,“陈先生闻名博彩业,但是上次看你,牌打的不是很好呢?”
好像故意模仿翡翠台主持人。
陈宗月则是亲昵拂开遮她脸的发,说着,“是不好,不够运,所以也不经常上赌桌。”
黄鹦又翻身平躺下,小脸朝着他,数不清的纤薄睫毛努力扬起,“那你有空的话,喜欢玩什么?”
她又换上严正神色,补充道,“女人除外。”
他忍俊不禁,“平时好忙,没空玩。”
“以前呢?年轻的时候……”
陈宗月沉吟片刻,才回答,“……篮球吧。”
在春天午后的阳光下,挥洒汗水。
黄鹦扯起被子盖住脸,露出两只玻璃般的眼睛眨巴,犹记得摆放在上海陈家的那张照片中,他年轻英俊的面孔,浓密的树荫和温热的风都会眷顾他。
综合所有想象,凝结成一句,“……都怪李佳莞。”
假如不曾更换人生,就能见到他青年时光的尾巴。
陈宗月揉开了她拧起的眉间,说道,“事事都怨李佳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直在香港长大,可能会死?”
“可是二十年……”
黄鹦想着,都可以和他待在一起,“也值了。”
陈宗月打量着她,摸了摸她的眼皮,最后手臂绕到她背上,拦进怀,吻了她的额头,接着说,“不是要出门?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澳门的白天,一个个脸上飘忽着百般神情的赌客消失不见,偶然会有保留着晚清格调的建筑从眼中走过。
在大三巴有一面文艺复兴风格的巍峨残壁,原是一五八零年竣工的大教堂,一八三五年被大火焚烧尽毁,吸引了无数游客
黄鹦晃动着奶茶里的冰块,站在石阶下,遥遥望着一面‘墙’,没有零距离触摸的打算。
她转过头,拽了拽被自己抱着的男人胳膊,说她想去一座完整的教堂。
于是,陈宗月带着她行过几条小巷,到了圣若瑟修院。
光束从圆顶投射进巴洛克风格的圣堂、一排排木质的座椅、她的白色衬领和肩袖,让她的头发变了深褐色,贴着交握十指、虔诚祷告的脸更透明。
等她睁开眼睛,陈宗月好奇问道,“你信天主教?”
“不算……”
黄鹦抬起些头,伸出掌心接住白亮的光,“只是很喜欢教堂的空气,特别是能看见灰尘的时候,偶尔也会祈祷。”
好像真能够握住一把光,将手慢慢垂落到腿上,黄鹦犹豫的说道,“能问你一件事吗?”
得到陈宗月没有迟疑的首肯,她问着,“我妈妈……周老的女儿,她是怎么去世的?”
周秀珍在他这里存有的印象,止步于苍白清瘦之外,就是李月常常提起她的性格古怪,但对她痴心如狂。
陈宗月望着不远处的十字架,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急性干细胞白血病。”
黄鹦细不可闻地倒吸一口气,“会,会遗传吗?”
陈宗月仍有些出神,缓缓摇着头说,“概率不大。”
等转头瞧见她藏不住的惶恐不安,笑着说道,“你小时候体检过的,有点贫血,没什么大问题。”
“这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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