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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天花板的长窗外是翠绿层叠的树林,小桌上一盒点心掀盖放着,黄鹦靠在躺椅中,一边捏着咬了一半的杏仁饼,一边翻着杂志,一页页折起里面喜欢的服饰,决心要开始享受阔太的悠闲生活。
可是门铃一响,杂志‘啪’地掉下,她已经勤劳地跑了出去,比阿姨还快一步。
门前监控屏里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
陈若宁也没想到开门的人是她。
因为直面日光照射,晒得她皮肤澄净,不自觉眯着眼睛,穿了件深蓝上印着粉白花朵的裙子。
他回神,笑着说,“带了礼物送你。”
黄鹦还没表示自己不大好意思收,他递出握着的拳头,她条件反射地去接。
陈若宁在她掌心留下一小簇南方荚蒾的果实,红豆那么大,带着两片软叶子。
黄鹦正打量这小东西,突然被一只手揉了下脑袋,抬眼就见陈若宁拎着行李箱,从她身旁走进门厅。
望着他上楼的背影,黄鹦摸了摸发顶,倒是没放在心上,提起胳膊摇晃着一簇可人的小豆子。
陈若宁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整理完行李,从通往大厅的楼梯走下。
楼梯是铁艺旋梯,连接一楼瓷砖地的另一面,有着半弧形的围栏,圈住嵌进地下的浅浅鱼池。
在一层层楼梯踏板之间,陈若宁瞥见有人蹲在底下,光滑蓬松的鬈发盖住她弯弯的背,他也蹲下。
黄鹦捏碎了糕点,在喂鱼。
陈若宁不吭不响,观察了她半天,隔着楼梯板问道,“陈叔不在?”
刚刚就听见了他下楼的声音,黄鹦没被吓着,也没抬起脸瞧他一眼,只是点了点头。
陈若宁索性坐在楼梯上,似从身后传来一些英文对白,转头望进侧厅,电视机里播放着枪战影片,沙发背上是两个男人的后脑勺。
大概是陈先生叫来守她的马仔。
陈若宁想着回头,往下挪了两层,蓄意小声说,“要不要溜出去?”
黄鹦顿住,缓缓仰头,抬着尖尖的下巴颏,明丽的眼睛盯住他,“去哪儿?”
陈若宁笑了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花花世界与陈宗月,于她而言最具诱惑力的两样东西。
此刻陈宗月不在眼前,面对风情万种的迷离之城,黄鹦定力全无。
日落之前回来,没关系的吧。
陈若宁假装闲逛到花园,找到她正小心翼翼掰开锁的一扇窗,他在外面瞧着窗户里的年轻女人,日光这么投映着玻璃,好像一幅水彩画。
她留意着屋中,轻轻推开窗,一只一只,扔出自己的一双低跟凉鞋。
陈若宁猝不及招架,接得慌慌忙忙。
黄鹦爬上窗沿跳出来,裙布印得八仙花,仿佛都要掉落在绿色的草坪上。
午后鲜盈着阳光,她踩着刺脚的短草,一边穿鞋,一边跟着他逃跑。
不到澳门最流金溢彩的夜间,赌场只有一楼正常营业,侍应抱着好几颗晚上榨汁用的鲜橙楼上走过,没抱住,一颗橙子咚咚咚地从静止的扶梯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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