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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宋嬷嬷面上带着喜色跨进门槛,俯身回禀道:“老爷去了前院书房,正洗漱呢。”
“好,好好。”
冯佟氏一乐,老爷没去后院,她心里可算好受些。
吃着吃着,她迟疑着问起:“老爷近来都未进过那二人的院子?”
宋嬷嬷乐得眼睛挤成一条缝,将头使劲儿摇了摇,比划一根手指头:“一回都没去过。”
又压低了声:“老奴瞧着,那二位是彻底失宠喽。
太太不知,方才老爷路上与那刘氏遇上,刘氏娇滴滴黏糊糊地请安,老爷点点头便走了,她鼻子差点没气歪。”
“这是晓得老爷回府,特意去堵老爷?”
宋嬷嬷幸灾乐祸道:“可不是?作张作致的,还美其名曰是来给太太请安,呸!
大晚间请哪门子安,胭脂抹的一尺厚,香粉子味儿传了十丈远。
哼,打量能将老爷拉去她院里,哪成想老爷连理都未理,媚眼抛给了瞎子瞧!”
她连说带比划,冯佟氏瞧得热闹,嘴角止不住往上扬,却一挑眉,佯怒道:“嗯?说哪个瞎呢?”
“啪”
,宋嬷嬷晓得她未生气,却仍是往自个儿脸上一拍,嘴里讨饶个不住:“老奴该死,太太恕罪。”
“罢了。”
冯佟氏摆摆手,放下筷子,“走罢,奶娘跟我去库房一趟。”
库房里选选拣拣一番,冯佟氏摸摸这个,瞧瞧那个。
珊瑚屏风?可这是十扇的,不行!
和田玉如意?这般大,赶上一把剑了,忒贵重!
诶?那盆小金树倒合适。
宋嬷嬷察言观色,心内忍不住叹气。
世间宝贝千千万,属金银最不值钱,且这小盆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金树更是跟个梨子一般娇小,这也忒寒碜了。
这不是擎等着人家骂你冯府小家子气?想了想,委婉道:“太太,那掐丝珐琅烟杆定能对侯爷心思,不如......?”
冯佟氏嘴角抽了抽,那可是前朝宫里流出来的物件啊。
犹豫半晌,终于弃了那盆金树,寿礼定了个釉采方瓶,瓶肚儿瞄着松柏繁枝,寓意长寿绵延。
宋嬷嬷可算松了口气,这礼虽不惊艳,却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管家冯春把账簿奉上,冯佟氏正欲执章落印,目光却顿了顿,待看清了上头的字,不禁眉头紧锁。
“六月二十二,便是头几日,老爷取走了玉红莲鱼花簪?”
冯管家躬身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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