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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达不确定。
不确定就算在二十年后,还是否会有人愿意请她做先生。
不确定她的……污糟名声,会不会伴随她一生。
但这是她的希望。
否则,她该怎么活下去。
“二十年……”
温慧喃喃出声。
半晌,她苦笑。
二十年后,她已近花甲。
先当几十年奴才,那时又已将死,还有什么好指望?
倒不似老太太,虽是一同沦为奴籍,可她做了一辈子国公夫人,只剩最后几年,熬过去又有什么难的?
但温慧到底有了一分精神。
“明远都十七了,”
她说,“可恨,被你父亲连累,这辈子不知还能不能脱罪,我也不妄想了。
倒是叫他快些娶妻要紧。”
她问:“老太太,可还提过你徐三妹妹和他的事?”
纪明达便去向祖母询问。
“呵!”
徐老太太却冷笑,“这会子又想起婉儿的好了?”
她命孙女:“你娘病着,怕把她气出个好歹,我不去骂她!
你去告诉她:婉儿可是女医学堂里学得最好的学生,将来要做女官、做大人的!
哪里还要成亲!
便要选女婿,难道叫她配个、配个——”
配个奴籍吗!
只是这话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徐老太太就止住不说。
纪明达只好把祖母的话润色数遍,告诉母亲:不成。
温慧只有叹息,别无他法。
天气一热,她又病倒在床,连坐起都难了-
但徐婉先求上了同窗纪明宜。
纪明宜也愿意替亲兄长担些风险,便在端午节时,转问了二姐姐。
明遥一听,这话能问,便在端午节后入宫,求来了皇后的答案。
她出宫,直接来女医学堂,找到明宜和徐婉:“是,若明远愿意入赘,他今后一生都从妻算身份,奴籍便可消了。”
想一想,她又提醒徐婉:“你本便出身尴尬,能入学已十分不易。
别为了男人,耽误自己的前程。
至少多等几年再看。”
徐婉俯身,真诚道谢:“夫人玉口良言,徐婉受教。”
她……的确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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