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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她稳做着左相夫人,多少人等看她笑话,魏妆何必矫情自讨没趣。
管它此刻是已死还是活的。
她只是很久没有这般毫不考虑的掉泪珠,就掉几滴无妨,用不着手帕。
魏妆摇了摇头,她睇了眼油灯映出的影子,是活人。
她再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痛得揪起眉心,真实的生命力的感觉从四肢百骸弥漫。
——所以,她吐血后重生了,又回到了与谢敬彦成亲之前的赴京船只上?
呵,这都什么天荒夜谈呢?
她竟然还能重新再活一次。
早前看话本小说里的故事,主角一睁眼又活过来,没想到有天会轮到自己。
只是这样的重生未免过于不泄愤,成亲十余载,憋屈地过了十三年,她竟死在了被丈夫和白月光“捉-奸”
的一幕。
早知会重生,她不如把话豁出去狠狠说个痛快。
她的眼前掠过谢睿少年清秀的模样,还有儿子……
魏妆木怔地披上罩衣,身体却并无多少冷意,再度康健活力的感觉着实美妙。
她前世生完睿儿之后,便逐渐体凉畏冷,早忘记这种自带暖和的生机了。
魏妆微阖眼帘,透过桌面的铜镜里,看到了一朵娇颜。
是自己未嫁前的模样,好久未见了,此刻还有稍许沉倦。
属于刚重生回来的妇人沉倦。
她忙调整状态,如若淡然道:“谢敬彦,他梦里倒是莫想欺负我。
沈嬷嬷,外面在做什么,这般吵闹?”
沈嬷略感诧异姑娘的凉薄,边给她系衣带边答话:“前方的河道结了冰霜,说要改河道走,这便各个大张旗鼓的忙活起来。
本以为今夜就能到京城,看来得耽误到明晨了,也不知道谢府听没听说消息,免得白白等在码头了。”
果然是重生回到那时候,魏妆现在可一点也不想再走一遍老路。
她若要爱谁,也必先爱自己。
而罗老夫人,却并不会派人在码头接船。
前世魏妆在河道上耗费一夜,寒气受冻的去到谢府,有的是狼狈。
老夫人此番把她叫至京城,为的可不是成亲,只是用来给那清贵公子做做挡箭牌罢。
她咬紧嫣红唇瓣,竭力抹去脑海中熟悉的权臣面孔,应道:“怕是老天也不愿意我入京,那就不去算了,打道回府吧。”
一席话听得沈嬷惊愕,只当魏妆是刚睡醒的起床气。
姑娘家爱乱想,有点起床气也是正常的。
这一路上鸽姐儿忐忑摇摆,一忽而盼望见到谢三公子,转而又怕见到人了不喜悦她。
眼看京城将近,莫非生出怯意来了。
沈嬷便劝说道:“都要入京了,怎能不去?谢府那般门庭显赫,高门贵爵,他们遵守婚约,信守约定,开春后还主动寄了盘缠,就连这北上船只也都是谢家安排好的。
这时打道回府,我们得如何解释?再则那谢公子风华月貌,鸽姐儿何能再碰到一个如此郎君?就算是回去,继夫人她就能给你安排更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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