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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呢喃,竟是为了向他的一句解释吗。
榻边,宁晏礼看着安睡的青鸾,掖起被角的手挣扎了一下,旋即起身拿下衣桁上的外裳,迈出殿外。
夜里起了微风,带着一丝瑟瑟凉意,秋日将近,夏蝉却毫无察觉,还在不知疲倦的鸣叫。
檐下,靠在雕花窗旁的身影发出一丝轻叹,融入缱绻夜色。
青鸾从薄被中伸出胳膊,口中喃喃地伸着懒腰,然而在睁开双眼的瞬间,却蓦地僵住。
自己昨晚竟又睡在了宁晏礼的寝殿!
她倏而从榻上坐起,殿中四下无人,一如平日寂静,只有外面飞过的鸟儿,落在窗前枝头,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声。
这清脆伶俐的声音落在青鸾耳中,却如嗡嗡巨响。
眼下宁晏礼宦官身份存疑,虽还不能全然确定,但终有是寻常男子的可能,她竟就如此堂而皇之地睡在他的榻上……
青鸾脸颊有些发热。
她自是清楚,行走在刀尖上的人常常命悬一线,遑论男女皆容不得矫情,前世为淮南王府投身沙场,被宁晏礼率军围困时,她日夜与将士们挤在一起,也不曾有过半分别扭。
但如今,眼见自己衣衫完整,床榻上也只有一人躺过的痕迹,她却还是忍不住联想出一些有的没的。
“女史可是起了?”
帷幔外很快传来缙云的声音,打散了青鸾的漫想,她连忙下榻应道:“起了起了!”
她一边整理衣裳发髻,一边算了算晨曦在地上铺撒的长度,这个时辰,宁晏礼应已下朝。
自己昨晚后来明明在案边研墨,是如何睡到他榻上的?而他这一整晚又睡在了哪里?
青鸾心中有诸多疑问,但话到嘴边,却只悄声向缙云问出一句:“缙云,你可知……大人去哪了?”
话音一落,帷幔另一边明显有刹那的怔愣,少顷才道:“大人就在庭院里候着女史起身呢。”
“……”
青鸾动作一滞,还以为自己听错,迅速疾步到窗前,小心推开一道缝隙。
潋滟晴日照耀在庭中人的身上,宽肩窄腰,形姿挺拔。
在窗扇打开的一瞬,像是察觉到青鸾的目光,宁晏礼回过头,同时向她望来。
唇红齿白的谪仙脸,在暖阳和红艳艳的官袍衬托下,显得极具冲击力。
青鸾晃了晃神,恍然间,她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眼尖的屠苏瞧见窗扇动了,忙道:“大人!
青鸾小姑子起——”
话音未落,“砰”
地一声窗被关上,院中飘落两片树叶。
宁晏礼的眼刀未及,屠苏就已意识到自己又嘴快了,缩着脖子往远推了一步。
像是被人发现偷窥一般,青鸾背靠在窗上,心中砰砰。
这时,缙云已端着热水进来,还周到地带了更换的衣裳。
青鸾净面漱口,感激地致谢,缙云却微微一笑,暗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女史不必言谢,大人还在外等候,女史先行更衣吧。”
青鸾没懂:“大人等我?”
缙云抿唇,笑而不答,躬身退了下去。
青鸾看了看手中的衣裳,也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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