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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相卿满脸茫然,眼睁睁地看着师尊踏入天问阁,然后合门,将他这个亲传弟子关在了门外。
“……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紧急到让师尊非得夜里处理啊。”
有师尊的孩子怎么也像根草啊。
“还有,等等,师尊明天要查我们功课?”
白相卿蹲在门前,忽然反应过来,发出灵魂一问。
“……啊?”
殷无极并非爽约之人。
既然他寄出信件,只是通知圣人,而不是征求意见。
他一定会来。
谢衍将酒温好,亲手备下仙果和茶点,再过一炷香,他本斜坐小憩,忽然听到天问阁外更遥远处,隐约有魔气在接近。
圣人不再像往常那样严谨端肃,他拂衣披发,倚窗而坐,难得的慵懒浸透他的神髓。
他掀起眼帘,唇边一弯,循声走向门前。
天问阁的门,此时为他敞开。
微茫山的雪还未停,玄袍的魔君头戴斗笠,披着一山风雪,竟也是踏着无痕之雪,从满山飞白里走来。
栈桥两侧的烟水凝冻成冰。
殷无极停步,一肩雪未化,看向斜倚着门的白衣圣人,微微笑道:“微茫山雪大,圣人怎在这里等本座?”
说罢,年轻的魔君握住他苍雪般的手指,放在掌中温暖,“您道体不畏冰雪……等等,怎么手这么凉。”
他蹙眉,“您怎么不会照顾自己。”
谢衍替他拂去发上残雪,问道:“信今日送到,别崖何时启程的。”
“三日前。”
殷无极看向他,轻笑。
“最近的事情确实多,本座偏又和圣人的想法相左,在书信里一定会吵起来,写再多信件也无意义。”
“刚好本座在启明城巡视,索性直接拜访,当面与圣人解释,也省下书信往来的功夫。”
谢衍端详,他的漆发如墨,细碎雪沫落在发上,像是丝缕的梨花白。
在素淡的雪天,魔君那天地雕琢的容貌,与热烈如火的眼眸,更是倾城。
这样的情人踏过千山万水,一步步向他走来,谁能不动容。
谢衍自然不能免俗,执着他的手腕,说道:“美酒佳酿已温下,进来吧,边饮边聊,去去寒气。”
“本座本命属火,不冷。”
殷无极促狭着凑近,却被谢衍按着脑袋,在后脑揉了两下,很无理地道:“师父觉得你冷。”
“好吧,那本座是冷的。”
他说些玲珑小话,“师尊怎么不好好穿衣,您的外袍呢,不会方才正在小憩吧?”
“……您在阁中小憩,莫不是本座叩门,打扰了您的睡眠。”
他故作矫情着,明眸善睐,“这倒是本座之过了,还请圣人责罚——啊。”
谢衍伸手抚过他的发,五指穿插进他浓墨似的发根,梳理帝尊半湿漉的长发,却被小狗凑上来亲了一记。
缠绵的吻顺着向下,含住他的喉结,微微舔舐。
谢衍被亲着脖子和下颌线条,微微的麻痒。
“自己不躲雪,偏在我面前,闹着要师父怜爱几分……别崖难道不狡猾?”
殷无极进天问阁,就和回自己家似的。
也不等谢衍开口,他向后一仰,身体倒在圣人平时休憩的牙床边,腰身陷在温暖的织锦之中。
谢衍看他抱着锦绣枕头,神情迷迷离离的,完全不想动,先是失笑,道:“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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