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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露厌恶,眼眶下的黑痣因为扭曲的表情都透着几分狰狞,目光阴沉地看向不远处正在和别人打闹的张苛。
“不还有你的吗。”
封廷棘眼底渗出冷意,语气却与以往正常的样子无异,“以后我们就用同一个杯子吧,反正睡的也是一张床。”
他扭头面无表情问封木:“你觉得呢?”
封木洗杯子的手一顿,思考这样未免也太麻烦,要不还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洗洗算了。
迟疑之际,封廷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为什么不说话,木木?”
脑海里浮现出那幅状况惨烈的宇宙拼图,封木抿抿唇,干巴巴接受封廷棘共享的要求:“那行吧。”
老师抱着还不会走路的小孩来院子里赏风景,远远就瞧见张苛站在枫树底下抬脚踹人,被踹的人趴在满是黑泥的地上,死命捂着脑袋呜呜哭泣。
“张苛!
你又在欺负人了!”
老师面色严厉地快走过去解救无助的受害者。
封木皱巴着一张小脸替被打的小孩捏把汗。
张苛下脚可真没有半分留情,把人家的鼻血都踹了出来,红色的血混杂黑色的沙砾……
“枫树是浇了伴有血的养料,才能长出红色枫叶的吗?”
封廷棘盯着聚在树下喧闹的三人,忽然开口疑问道。
封木还是第一次听到封廷棘会提出如此天真烂漫的想法。
“当然不是!”
封木笑嘻嘻为比他小一岁的孩子解答,“枫叶生来便是火红的。”
封廷棘人未动,他转动眼睛,视线凝聚到封木,万分惋惜:“这样啊,真是遗憾。”
封廷棘走过去捡起一片掉落的巴掌大的枫叶,叶子左上角有个被虫子咬出来的小洞,他捻着细枝转动几圈,然后眯起一只眼睛,将小洞口对准远处的封木。
封木就被圈在不规则的圆里,眨着眼懵懂地看他。
封廷棘笑了笑,回到屋内把枫叶夹在了一本他最喜欢的故事书中。
温度渐冷,蚊子逐渐销声匿迹,封木以为封廷棘会选择睡回自己的床上,毕竟两人一张床想翻个身子都十分不方便。
但没有,封廷棘没半分要走的意思。
封木无法,他总不可能赶人。
封廷棘喜欢封木往左侧过半边身子,他可以将头颅埋进封木怀里,聆听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
闭紧眼就看不见封木了,但心跳声通过骨肉传导进耳道,血管变成蓝红色的电线,组装成精密的监听器,时刻监督封木是否依旧和他在一起。
天气热的时候封木经常被他捂出一脊背的汗,半夜昏昏沉沉醒来,再继续摇晃蒲扇闪风驱散热意,而那时封廷棘也会一同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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