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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卑职困惑。”
秦征隔着益州同知摔在一旁的身躯低声问道,“大人既然早知道益州同知也与益州郡丞一同受贿,何不早将他投入监牢,也省得说服刘大人的遗孀了。”
刘泉霖的遗孀谁也不肯信,他们为了这本账册费尽周折,若非刘大人遗孀见到了先生治理水患,益州逐渐恢复生机的模样,恐怕她是绝不会交出这本沾染着刘大人血的账册。
“这等小人也有他的生存之道,何况我们都是外乡人,虽有望京使臣的身份,难道要杀尽所有不听我们指派的官员么?”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利用价值全部榨干,然后再将他们一脚踢开。
这益州同知若是聪颖,就该知道益州水患料理清楚的那天,就是他的死期。
“把益州同知府也抄了,再留下五万两和益州郡丞府中抄出的银两一并用做为益州百姓修建民居,剩下的全部装车,带回望京。”
“去收拾行李吧,我们准备动身了。”
益州最后一座民居修建完毕,也到了动身的时候,益州百姓来送,跟了上百里方恋恋不舍的折返,他们来的时候轻骑快马,回去的时候带着十几车的金银难免走得慢了一些。
刘泉霖遗孀携子的马车也跟在车队中间,到了直隶,刘泉霖遗孀身边的一个书童趁车队休息时来敲容从锦马车的车窗。
“先生,我们夫人求见。”
“请她稍后,我去见她。”
容从锦在马车里本已拆了发冠歇息片刻,闻言淡声道,扶桐又为他重新束上发冠。
经过几辆马车,走到半掀着车帘的马车旁,吕居正在马车里同刘大人遗孀沉声道,“你们放心回去吧,等到了旧宅给我写封信,银钱上不必担忧,好好抚养他吧…”
容从锦将步子放得重了些,吕居正跳下马车朝容从锦拱手,匆匆回自己的马车了。
“夫人。”
容从锦在马车外行礼道。
“先生不必多礼。”
柔和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车帘掀开一个面容姣好荆钗布裙的中年夫人轻声道,“先生上来吧。”
容从锦坐在马车一角,夫人怀中搂着一个梳着总角十岁出头的男孩,低声道:“我们不同车队进望京了,先夫故宅在直隶,我们打算回故宅。”
“也好。”
容从锦颔首,“我拨一队军士送您回去。”
“先生不留我们?”
刘夫人略显好奇道,这一路从先生对他们关照备至,她才想着要先跟从先生交代去处,不好随意离去。
“他还这么小,安稳些最好了。”
容从锦伸手轻抚男孩掌背,低声道,“刘大人想来也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家人平安罢了。”
“是…”
刘夫人清澈杏眸浮起水光,男孩却在他母亲怀里倔强道,“我以后也要做官的,和我父亲一样做一个好官。”
“你!”
刘夫人抬手就想打他,手举在半空许久望着与先夫如出一辙暗含坚定的眼眸,手却无论如何也挥不下去只叹道,“都是命…”
“夫人不必担忧,也许以后官场清明了。”
容从锦安慰一句,又转向男孩温声问道,“你叫什么?”
“刘长鸿。”
“好。”
容从锦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却要知道男子修身齐家、平天下,做事须得稳扎稳打,不可急于求成,守小家与治天下都是了不起的成就。”
男孩懵懂点头,刘夫人将他揽在怀里,容从锦下车,车队分开其中一队护送刘夫人一行的马车渐行渐远。
远远望见望京高耸城门,容从锦不禁露出笑容。
顾昭早就想来迎他,但却被太子制止,容从锦的身份是个秘密,不好对外张扬,青蓬马车入了太子府,又等了半晌才借太子妃例行送瑞王点心的机会上了回瑞王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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