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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过安,徐常在回了秋水榭,心里越想越气,宓常在趾高气扬的样儿,好像她是个心肠歹毒的小人,这宫里头,就她最是高贵!
徐常在狠狠揪了把绢花绣的帕子,青线拔出了丝,内务府也是看人下菜,前些日子她受宠,内务府巴不得把最好的绸缎都送到秋水榭,这些日子倒好,一日比一日的敷衍,这帕子的绣工,比她宫里奴才用的都不如。
素冬端着一碟热乎的蒸糕进来,五个白胖的团子,前面点了两颗丑不拉几的黑豆,徐常在扫了眼,气道:“御膳房竟敢如此敷衍我了?”
素冬连忙解释,“主子误会了,这是陈宝林递给御膳房的方子,是陈宝林老家常吃的一种小食,御膳房往各宫都送了一碟。”
“陈宝林?”
徐答应皱起眉,回忆起来,陈宝林就是跟在宓常在后头那个唯唯诺诺的,说话都不敢看人的新进妃嫔,颇有些小家子气。
她瞄了眼碟里装的几个白团子,嗤之以鼻,“她也就能拿的出这般寒酸之物来讨好旁人。”
到晌午,全福海也接到了陈宝林的小食。
他对后宫这位主子印象不深,大抵是进了宫还没侍寝过一回。
全福海在御前伺候,练就一番圆滑的本事,即便陈宝林从未侍寝,他也不能直接把人得罪了。
全福海笑着接下了食盒,“皇上在里头与前朝的大臣们商议朝政,这小食奴才接下了,宝林主子且先回吧。”
陈宝林来时期待忐忑的光一瞬消失殆尽,如何也提不起一个笑脸。
她思量许久,才借着这个由头给皇上送吃食,却没想到竟见都没见到皇上。
她僵笑着扯了扯唇,“有劳全公公。”
全福海面不改色地把人送走,心里“啧”
了声,这主子大抵是不知道御前接了多少回吃食了,能得皇上眼的主子凤毛麟角,何必自命甚高。
他多说无用,且只能等人自己想通了。
陈宝林拐过一条宫道,一时失神,脚步猛地踉跄了下,翠苏眼疾手快扶住她,劝慰道:“主子不必伤心,后宫嫔妃往乾坤宫递吃食,十有八九送不进去,主子因此神伤,反而容易落人口舌。”
陈宝林苦笑摇了摇头,“我并非因此耿耿于怀。
昨夜皇上未点寝,就去了顺湘苑,可见宓姐姐得宠。
我这般敬她,这般小心翼翼,你说,宓姐姐为何就不能分我一分皇上的宠爱,哪怕一分也好。”
扬起的风迷了陈宝林的眼,一行清泪落到地上,陈宝林不甘心地扯了扯唇,她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嫉妒极了宓常在。
翠苏默不作声地扶着主子,不敢说话。
她十岁进宫,待得久了,要比主子看得清楚。
深宫里,哪有什么真心换真心,又有谁心甘情愿地分给旁人恩宠。
主子投靠宓常在是要求倚仗,可再想要宓常在分去圣宠,要的实在太多了,换作谁,谁都会觉得主子异想天开。
但翠苏只是一个奴才,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些话要烂在肚子里,希望主子有一日能看得开。
……
顺湘苑
明裳捏着白胖胖的小食出了会儿神,又放回碟里,赏给了下面的宫人。
陈宝林提裙进了顺湘苑,月香捧着一匣子白胖的糕点,掀开垂落的珠帘,两人正好相遇。
月香愣了下,面色有些尴尬,福了身子,佯装无事道:“御膳房那群奴才不会做事,将宝林主子的小食送到顺湘苑,都有些凉了,奴婢奉主子命拿下去热热。”
月香机灵,脑子转得快,一番话也算是将此时情形圆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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