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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奴说:“是与不是,现在也不重要了。
那夜他们再度受辱,让陶兄又一次感受到了何为弱肉强食……不过他们拼死一搏,还是逃了出来,只是那人身受重伤,流了许多血。
陶兄背着他四处求医,却都被拒之门外,最后那人说‘罢了,是我命里有此一劫,你也不必太难过’,陶兄当即哽咽起来,对那人说‘兄弟,是我害了你’,那人劝他‘既是兄弟,又何必说这种话’。
陶兄听了,泪流不止,恨自己是个祸星,害了家人又害了他。
“他们到了祈愿河边,陶兄把那人放下,那人说‘我半生坎坷,历尽千辛,临死了,却还有一事没完成’,陶兄问他什么事,他说‘家仇未报’,陶兄便追问‘你仇人是谁?我必为你杀了他’,那人说‘不,我仇人修为高深,你必然打不过他’,陶兄哭道‘恨我灵能低微,连报仇也做不到’。
那人长叹,陶兄见他面色苍白,只怕他闭上眼就再也不会睁开,于是连声唤他的名字。
那人闭目半晌,忽然握住陶兄的手臂,字字泣血‘兄弟,此仇不报,我实在不能瞑目!
请你在我断气以后,把我的心掏出来吧’。”
江濯说:“什么?!”
安奴道:“你也觉得悚然是不是?我当时听了,也是这样的反应!”
洛胥倒很镇定,只说:“掏出他的心又怎样,吃了吗?”
谁知安奴道:“正是!
那人就是这么说的,他要陶兄把他的心掏了,再同一味药服下。
陶兄简直不能相信,可那人说‘兄弟,你不必害怕,这是我宗门内的一个秘法,有提升修为之效,并非邪术’。
他说得恳切,陶兄只觉得匪夷所思,心道‘哪有宗门会把弟子当成药的!
我这兄弟恐怕是神志不清了’。
然而那人眼看自己要死,含着血说‘兄弟,你若是不应,我们真是白相识一场’,又说‘我一生磊落,从不求人,若非到了绝境,又何必让你如此为难?你要真心不肯,我也绝不强求,罢了,罢了’。
陶兄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只得松口‘我受你大恩,你把仇人姓名告诉我,我日后必为你报仇’。
那人如了愿,将仇人姓名告诉陶兄,然后就一命归西了。
“他死后,陶兄伏在他身旁嚎啕大哭,恨自己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死去。
待泪流尽,陶兄又守了尸体两天两夜,只盼着他能活过来,可他是真死了,最后无法,陶兄就照他所说的,把……把他的心给吃了。”
天南星喃喃:“这,这可真是奇缘。”
安奴说:“吃了那颗心,陶兄的修为果真大涨,他将那人埋葬了,躲进山中引气固灵,藏了数月才出来。
这一次,他先找到那几个雷骨门弟子,将他们依次杀了,为那人报仇,随后又去往那人的家乡,可惜仇人早已下落不明,他追了半年,仍是无果,便只好回到二州,另作打算。
那时二州还乱得很,而他有了修为,谁都不怕,经过一番筹谋,居然成了弥城的魁首。
“故事讲到这里,酒也都喝光了,陶兄擦了眼泪,又叫人拿了些酒来。
他当时已经今非昔比,请我们喝的都是逍遥行,大伙儿一边为他高兴,一边又为那人可惜,一场叙旧,直到天亮了才散。
“后几日,我们又吃了几次酒。
陶兄问我们为何而来,我们说还是为了祝祷一事,他听了,很是高兴,让我们尽管做,因有他的关系,那次的祝祷办得十分顺利。
结束后,我们本该离开,可陶兄盛情邀请,留我们多住几日,恰逢冬日雪大,路被封了,我们便在弥城住了下来。
“起初,一切如常,但小半个月后,大祭司忽然发现,城中竟然又有了恶怨之气。
这可真是怪了,因炎阳真火从不作假,经过祝祷以后,这里应该干干净净的才对。
他担心有人在背后捣鬼,便将此事告诉陶兄,岂料陶兄听罢,霍然拍案,说‘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他们贼心不死’。
原来陶兄成为弥城魁首以后,邻近属地的门派多有不服,为了逼他让地,竟时常潜入城中来行凶!
“大祭司听后,甚为震惊,决意再做一次祝祷。
可祝祷只能消除恶怨之气,并不能让坏人停止作恶,长此以往终究不是个办法。
这时,我那个性格刚猛的兄弟说‘不如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待他们下次再来,将他们好好教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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