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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起来,看着那些雀跃离宫的宫女,她的眼角微微泛红。
只略带埋怨地看着那位陆大人的背影,神情迷惘又可怜。
……一炷香后,青崖打马而来,身后还跟着京兆府的人。
“大人,查到了!”
陆晏廷伸出手,接过京兆府官员递来的籍册,翻看两下后,一直沉稳的脸色终于显出一分惊讶。
见他的目光沉沉,青崖凑近一看,不禁低语:“佟香凝,杭州人氏……”
此人乃是这个宫女的姨母。
一切信息都很正常,可最新一条,是十多年前,佟氏入宁国公府,为三公子妾室。
这……青崖猛的转头,看向陆晏廷冷峻的侧脸。
老国公已于七年前作古,当年的国公府三公子成了三老爷,也是眼前这位高官的三叔。
闹了半天,这宫女竟是……自家人吗?……片刻后,一辆青布马车停在近月面前,青崖去接她上车时,她十分抗拒,急得后退几步:“我不要,我没有亲人了,那里也不是我的家,我不想去。”
出宫时的喜悦荡然无存,她的眼角急得发红,脸色也苍白下来,转身就想逃跑。
,!
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叫她动弹不得,江近月看着眼前的高官,急得要哭了。
陆晏廷用力握着她的手腕,低声道:“不想走,那你是想在此处,同本官论一论太后案?”
他语气并不算凶狠,却带着十足的威压。
江近月仿佛定住似的,陡然沉默下来,只喃喃道:“此事早已定案,我无话可说。
何况我与姨母多年未见,她不一定会认我,您何必苦苦相逼?”
陆晏廷却没再说话,只沉沉盯着她。
等对方放开她的手时,江近月发现,自己的手腕红了一圈。
常年在内宫走动,连男子都少见,他这样气势凌人地站在自己面前,近月悲哀的发现,自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等人上了马车后,陆晏廷同青崖上马随行在侧,去国公府的路上,青崖忍不住问他:“大人,一个小宫女而已,知道的有限。
咱们何必让她沾上国公府?”
“今早云书传信,当夜太后支开所有人,在宫中自焚,那个孤身冲进去救人的宫女就是她。”
青崖倒吸一口凉气:“那夜她也在火场?!
大人是觉得,此女与宁公子的死有关?”
怪不得今早大人一收到消息,连缘由都不说,火急火燎地命他来扣人。
陆晏廷淡淡摇头:“这我尚不知,不过陛下已经结案,我不好明目张胆扣押她,所以才想查清底细,日后也好顺藤摸瓜。”
青崖看一眼身后的马车,轻笑一声:“大人英明,差一点就让她跑了!
不过阴差阳错,居然是个表小姐,这样一来,方便多了。”
……宁国公府位于崇安坊,离皇城并不远,乃寸土寸金之地,住的都是达官显贵。
一炷香后,马车在国公府侧门停下。
那个小姑娘抱着包袱,从车上下来,见她一脸警惕地打量眼前的地界儿,陆晏廷下马后,扫青崖一眼。
青崖会意,上前要拿她的包袱:“姑娘,将东西给我吧,你跟着我们走就是。”
近月却紧紧抱着包袱,一脸防备,甚至往后挪了两步:“不用,谢谢。”
此刻不过辰时,秋风萧瑟,晨风凉飕飕的,肆意撕扯着她单薄的衣裳,描勒出她瘦弱的身形,更显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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