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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夫人在两位宫人搀扶下上前行礼,气息微弱地道:“德妃娘子,这对镯子是我从南边的蒲甘国来的商人那里买来的。”
李清瞳对陈国夫人微笑道:“陈国夫人贵体欠安,今日惊动夫人来观礼我已十分不安,又怎好接受夫人如此厚礼。”
陈国夫人欠身道:“这镯子戴在德妃娘子手上才相得益彰。
德妃娘子温柔和厚,高雅大度,一向是后宫典范,今日位列四妃,众望所归,我心里高兴,这病也像是好了几分,岂会不来?”
潘夫人朝陈国夫人一福,道:“原来喜事真能治病。
妾身是觉陈国夫人气色大好,竟像年轻了十来岁,还想问问是哪位太医妙手回春呢!”
众命妇皆笑,纷纷向陈国夫人道贺。
德妃随众人笑笑,又继续看向旁边的一枝珊瑚,正欲开口,却闻门外宦官禀报:“襄王殿外求见。”
李清瞳有些诧异:“他怎么来了?”
旋即吩咐,“请襄王入内。”
少顷,赵元侃健步进来,从潘宝璐身边走过。
适才一听襄王之名,潘宝璐已是芳心暗喜,自他入内,她喜悦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他。
一旁的潘夫人看不下去,轻咳一声,潘宝璐这才收敛,低下头去。
赵元侃朝李清瞳躬身行礼:“元侃拜见德妃娘子,德妃娘子大喜!”
李清瞳神情严肃,语气却并不严厉,带着几分责备子侄的慈和口吻:“这殿中都是女眷,你就这么莽莽撞撞地跑来了?”
身后的陈国夫人忙上前打圆场:“德妃娘子与襄王生母李夫人容貌相似,襄王自小就与娘子亲近,小孩子不懂事,毛躁莽撞些也是寻常。
他年纪还小,想必夫人们也不会介意,娘子就不要责怪他了。”
李清瞳遂笑对陈国夫人摇头:“官家这几个十几岁的皇子,就他还一副小孩心性。”
赵元侃笑,向李清瞳连连作揖:“臣知罪,只是臣刚找到个宝贝,此前没列入礼单中,一门心思要赶紧送来给德妃娘子,所以才这么莽撞地跑来。”
说完朝身后跟来的宫人示意,宫人呈上一个细长的锦匣,周怀政接过,打开呈给德妃看,原来是一支粗状的人参。
赵元侃道:“这株人参已有百年参龄,臣好不容易才从高丽商人手中购得。
听说此物有补气活血,驻颜美容之奇效,便觉献给德妃娘子最合宜。”
李清瞳笑道:“我看这个给你爹爹是最好,他常说你淘气,惹他烦恼不已,可见他需要补补气。”
众命妇见德妃面露笑容,也跟着笑出声来。
潘宝璐则一直凝视赵元侃,目不转睛,面泛红晕,许是自己都觉得双颊灼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李清瞳回身继续往前走去,赵元侃跟在她身后,也兴致勃勃地打量贺礼。
李清瞳走到一个打开的礼盒前,周怀政躬身说明:“这是楚国夫人献给德妃娘子的缂丝大袖衣。”
李清瞳垂目细看盒中衣物,颔首道:“这花纹十分独特。”
伸手轻抚布料,又道,“这缂丝花纹看似雕镂一般,摸上去却柔软之极。
不知何等匠人织成,竟这般巧夺天工。”
楚国夫人朝李清瞳微微欠身,隐有自矜之色:“禀德妃娘子,这件缂丝衣裳出自江南朱家,今年织成这等图案的只得一件,堪称独一无二的孤品。”
众人啧啧称奇,交口称赞。
隐于人群中的潘宝璐依稀闻到那件衣裳上飘来的香气,心知这多半是刘娥当初要薰的衣裳了,颇想求证这衣裳是否损坏,但李清瞳并不翻动那衣裳,衣裳仍是折叠好的样子。
潘宝璐见李清瞳已走向下一件礼品,焦急之下不及细思,猛地一抬头,扬声道:“启禀德妃娘子!”
德妃及众命妇齐刷刷地回头看潘宝璐,脸上均是不解的神色,不知她何以陡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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