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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官兵,还有头……”
珍娘颤抖着嘴唇,“很多、很多颗头。”
那根本不是山匪。
并不听劝的连嬅坐在了寅宾门附近一家茶馆里。
这些天逐渐回温,挂在杆上的的三颗头已经分辨不出具体的五官,但正中央那一个的右半边脸还带着一条明显的长疤。
她想起来了,那道疤还是她亲手划的。
因为这三个稻草人,才是她第一次苏醒时睁开眼见到的人。
他们是江陵县的人贩子。
远远地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哭闹、求饶、甚至惨叫的声音。
一队面黄肌瘦,形容枯槁,手无寸铁的“叛匪”
被官兵押解到城门口,听见官老爷口中说什么“叛逆谋反”
、“罪当处死”
的话,一个个哀哭着有气无力地喊冤,然后被一鞭子抽上来。
这样的戏码短短几天已经上演了数次,前几天还有人来围观热闹,如今也没人有兴趣看了。
一位穿着深青色长袍的茶客恨声问:“难道咱们只能坐等府台老爷回县里,把这位仇将军请出去吗?”
坐他对面的同伴是个络腮胡满脸横肉的大汉,他冷笑一声:“说不定府台没到,咱们几个也被当成叛匪剿了。”
“刘兄慎言!”
带瓜皮帽的那个劝道。
茶馆里包括连嬅在内,原本稀落落坐了八个人。
看见官兵来了,走得只剩四个。
他们三个人坐一桌,连嬅自己坐一桌。
“真他娘的憋气!”
姓刘的壮汉一拳砸在茶桌上,“不如老子一把火烧了卫所!”
“说得好听,烧了咱们住哪?”
原来这几个是荆州卫的军士。
连嬅主动搭话:“几位军爷,敢问仇将军是住在荆州卫所吗?”
姓刘的络腮胡大汉哼笑一声:“是又如何?”
连嬅站起身,拱手一揖:“劳烦为小人引荐。”
“你这小孩儿说话倒不客气。”
瓜皮帽哈哈一笑,“还引荐,你以为自己是谁?”
连嬅不以为忤,她抬起头,直视着瓜皮帽的眼睛,笃定地说:“三日之内,必退仇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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