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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畔一听大资,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东昌郡公家的李二郎退婚,就是因为资政殿大学士家的三娘子。
一个无媒无聘,和已经定亲的男子搅和在一起的女孩子,注定是要遭人闲话的。
虽说为了顾全名声,是开国侯家先退的亲,但里头缘故,早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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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姿很为云畔打抱不平,要不是和李家的亲事不成,侯府上那个小妾也不敢这么慢待巳巳。
便拉了云畔的手上前去,到了严家三娘子的面前,皮笑肉不笑道:“今日可是巧了啊,你不在家筹备婚事,竟有空出来参加筵宴。”
边说边有意向云畔介绍,“这位是大资府上贵孙女,闺名叫娇蕊。
你瞧这个名字,再瞧瞧这风骨,可不是人比花娇吗。”
严娇蕊当即便有些尴尬,她是登了宰相家的门,才得知开国侯家小娘子也出席了今晚的筵席,当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然而想回去又不能够,只得勉力在场中周旋。
本以为能躲开,互不交集就好了,没想到来了个多事的余念姿,这回是躲也躲不掉,只好硬碰硬地对垒上了。
严娇蕊扮出个得体的笑,“名字是祖父起的,我可不敢自比娇花。”
说着调转视线,看了云畔一眼,“你就是江侯家的小娘子?上回听既白说你遭遇了不测,实在叫人痛心。
今日见小娘子好好的,阿弥陀佛,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她一提既白,边上有人笑了,“你许了东昌郡公的二公子,巳巳许了魏国公,这么说来还是一家子呢,东昌郡公虽是旁枝,和魏国公却是一辈儿的人,那魏国公于李二公子来说,岂不是叔父辈的?”
说着哎呀了声,“将来你们各自过了门,再见面倒要分出个高低辈分来,巳巳年纪比你还小些呢,这回可占了便宜了。”
结果大家都笑起来,里头有一大半的缘故是云畔刚传出死讯,东昌郡公家就迫不及待和大资家下了定。
出了这种事,换作一般人家总得等人过了丧期,再如常向下一家下聘,结果东昌郡公家竟如此猴急,不知是李家不晓世故,还是严家催得紧。
总之这就是个笑谈了,倘或人真死了倒也罢,结果人偏偏活过来,又一跃成了长辈,这可要气歪严娇蕊的鼻子了。
当着众人的面下不来台,严娇蕊涨红了脸,还是云畔见她局促,替她打了一回圆场,“上京和幽州两地,连着亲戚的人家多了,只是没曾想这么巧罢了。”
可严娇蕊却不领这份情,用最温和的口吻,说出了最戳人心窝的话,“这回小娘子成婚,妆奁八成不少,到底还有先前那桩婚事留下的聘礼呢。”
云畔听了,神色如常,唔了声道:“难道因先前定过亲,郡公府上就克扣了小娘子的聘礼么?小娘子好歹是大资府上人,郡公府舍低求高,聘礼也当翻倍,这么说来严娘子的妆奁更加丰厚才对!”
若是没有翻倍,那就是她严娇蕊不值钱了。
说完有些意兴阑珊,不愿意和她缠斗了,便拉了拉念姿的手,“阿姐,咱们上别处去吧。”
五六个人又佯佯挪开了,身后的严娇蕊气得咬牙,和身边的表妹抱怨:“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捡了别人吃剩下的么,在我眼里和个填房无异,竟在我跟前摆起款儿来,真叫人看不上!”
表妹则有些茫然,“既然先前没成亲,也……算不得填房吧!”
“怎么不算?”
严娇蕊恼恨道,“明知道舒国公嫡女有病,她巴巴儿跑到舒国公府上,焉知不是冲着替嫁去的!”
这下子表妹也显出不敢苟同的颜色来,严娇蕊忽然发现以自己的处境,并不能够去讥嘲别人,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捧着胸口咻咻气喘起来。
那厢云畔和几位贵女落了座,女使奉上茶汤来,云畔道:“今日多谢诸位姐妹了,我初来上京,亏得你们带着我,让我不至于孤寂。”
殷实人家的女孩们,一般心思都纯良得很,且能和念姿这种爽朗性格的结成好友的,都是简单正直的人。
恰恰说没什么,“往后你长居上京,咱们在一处玩,人多了才热闹。”
说着看见她腰上垂挂的,坠着细穗子的小核桃,伸手指了指,“我瞧了半天了,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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