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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积玉一愣,“被人夺走的?”
凌长风攥了攥手,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半晌才平复心绪,将他回到汴京后的事尽数吐露。
原来,凌氏夫妇一直有个关系亲近的朋友,两家不止有生意上的往来,还有早些年的情义恩惠,算得上生死之交。
凌长风一直唤此人叔叔,这次他回汴京处理父母丧仪时,便是多亏了这位叔叔从旁帮衬。
然而就是这个他推心置腹、从未怀疑过的叔叔,竟在他被各种杂事绕得晕头转向时,哄骗他拿出了凌家私印,在变卖产业的契书上署名盖印……
自此,原本属于凌长风的所有产业都在一夜之间改换了姓氏,就连一间落脚的宅院都未给他留下。
知微堂里,苏积玉等人听得义愤填膺,就连苏安安都硬生生掰断了筷子,“这也太坏了……”
“世间竟有如此奸恶之人。”
江淼皱眉,“他姓甚名谁,生辰八字是什么,天道昭彰,我非得叫他尝尝旁门左道的厉害!”
凌长风垂眼,眉宇间一片沉郁,“他姓裘,名恕。”
屋内倏然一静。
裘、恕。
苏家三人表情各异,唯有江淼率先反应过来,惊愕不已,“裘恕?!
你说的是天下第一大善人,当朝首富,裘恕?!”
凌长风暗自咬牙,裹着纱布的手一拳锤在了桌上,“天下第一善人?我呸!”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江淼不知该说什么,下意识去打量苏妙漪,却突然发现不仅是她,就连苏积玉、苏安安的表情也不同寻常。
这祖孙三人一听到裘恕的名字,竟就像是被点了穴道似的,魂魄也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江淼都有些昏昏欲睡了,苏妙漪才忽地勾了一下唇,端起面前的酒杯,站了起来。
“喂。”
她抬抬下巴,唤道,“凌长风。”
凌长风掀起微醺的眼,正对上苏妙漪那双桃花眼里不加掩饰的恶意和狂妄。
“叫我一声东家,我替你报仇。”
***
日光晃眼,空气闷热,正是午后最懒怠的时候。
热闹的临安城也突然变得空荡荡,就连主街上也没有多少行人。
河面上金光粼粼,一辆乌篷船从桥下撑竿而过。
船舱里,容玠一袭玄衣临窗而坐,面容隐在昏昧的光线里,一双暗眸极冷,透不出丝毫光泽。
他身前的案几上,摆着两杯瓷盏,对面那盏已然空了,旁边还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方箱盒。
容玠抬手掀开箱盒,盯着里头如数奉还的银票,抿唇不语。
“容大公子,当初害你坠崖重伤的那群人,我们已经替你查出了来历,是一伙哀岷山上的悍匪。”
“可这些悍匪常年躲在哀岷山深处,行踪诡秘,通常都是白日潜入洞穴、夜晚出没劫掠,人称鳝尾帮。”
“容大公子你重金悬赏这群匪徒的命,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单生意,恕我们接不了。
您付的定金,我们如数退回,至于鳝尾帮这三个字,就当是我们送您的。”
赌坊来的人方才就在船上,对容玠说了这些,又将他上次给的银票全都退了回来。
临下船时,那人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凭容家和县主在临安城的地位,怎么会查不出这群匪徒的来历,大公子为何还要来寻我们?”
容玠一字未答,那人便识趣地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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