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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图陪笑道:“许大人一看就爽快,既说做不到,那定不是哄人。
其实我们就是想得个实在话,知道了,好安心在家等着。”
许冕说:“对,对,正该如此。
我是诚心替你们打算,请令妹以后不用往这里跑了,来了也见不到,不如把心放宽,多等几日。
我看,案子审一审,没什么大事,过几日也就可以放人了。”
“是哪位大人审?”
“是吴大人亲审。
今天吴大人已经把令妹丈与其兄提上堂一次了。”
柳图忙问:“可是为宅里挖出银子的事?可审出结果了?”
许冕点头:“在下估摸也是审问银子这一节。
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大概要多过几堂,才能审清楚。”
柳乐忍不住说:“越不是小数越好查清楚,这么多银子,到底是谁给的,经谁的手,在哪一日?昨日刚挖出银子,今天便找到行贿赂的人了?若没找到,审多少次也没用,难道定要我们屈招?”
“在下不知,实在不敢说。”
许冕可能不惯和女子交道,脸上显出几分窘色,“不过吴大人审案用不着担心,滥用刑罚,没见过的事。”
这时来了个小吏,站在门前向内探了探头,口里咳嗽两声。
“就来。”
许冕冲他答应着,如释重负般向柳图道,“在下还有些小事,少陪了。
放心,只要在下说话还管用,保证不让令妹丈在这儿受罪;探望的事在下也尽力想办法,等有法子了,一定知会尊府上。”
柳图和柳乐出来,唉声叹气说:“那高叔宏爱个古画,我把爹那幅巨然给他拿去,他才答应帮忙。
我想着他和许冕相熟,事情有门儿,谁知还是见不着,早知不送了。”
柳乐才知是把父亲收藏的宝贝送了人,心里又感动又心疼又生气,可东西已经要不回了,她只好劝慰柳图:“其实还是有用,他答应不让晨大哥受罪,只要人没事,总有个青红皂白出来。
再说总算有进展,总算让咱们知道案子开始审了,比前头空关着人一事不知强。”
“那是那是,我瞅许冕人倒实在,料不敢撒谎,你也好放心,我回去也告诉爹。”
柳图点头说,过一时又叹道,“许冕到底只是个管狱的,他要听命于吴大人,吴大人咱们买不动、攀不上。
——可惜爹教的学生虽不少,真正做了官的没几个,就有个郑光礼,偏又不是京官,远水解不了近渴。”
柳乐素来厌烦这些话,仿佛只有做官才能显出一个人的成就,连带将父亲教书育人的苦心都贬得低了。
可是经了这段时日,她的想法不禁已有些动摇:你以为洁身自好,怎知别人不来泼脏水呢?世道逼着人们得时时自危。
不幸真遇到事,莫说寻常百姓,甚至像计晨这样的官儿都不成,还要在朝中当权才行。
——倘好人都不做官,岂不是把权势都交到坏人手中?就说现在手里握着权柄的那些官儿,不敢说一定坏,至少是不作为,要不然计晨不会蒙冤,不会这么久还洗不脱。
可偏偏这些官员又叫别人满口称颂着,到底是谁错了?
反正,这一切实在让人灰心。
柳乐郁郁不乐回到家,把事情对董素娥等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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