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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你来此处于礼不合。”
室内传来宁玄略带责怪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仿佛看到他严肃的脸孔,不怒而威。
宁渊视若寻常,神情恭谨,“今日府上有些动静,可否惊扰到了父亲?”
能让新郎在洞房花烛夜时放心不下的,自然不会是小动静。
屋内静了静,只听宁玄虚弱而沉稳的声音说道:“不过是些宵小之辈做跳梁之举,我儿不必因他们而扰了正事。”
“是。”
宁渊屏气敛容,鼻尖嗅到一阵奇异的香味,不露痕迹的问,“父亲可曾服用郡主所献的破格救心丹?”
宁玄道:“婚宴前服用了一粒,精神顿觉爽利,晚间大夫诊脉时说恢复了不少,有劳郡主费心了。”
宁渊心中一沉。
萧兰曦大抵不会好心送来救命之药,可父亲并无不适,难道是他多虑了?
“父亲早些安歇,我退下了。”
“我还有一事嘱咐你。”
宁玄语气转为和缓,“宁家子嗣单薄,自你母亲去后,府上冷清寂寥,如今我年事已高,功名利禄皆是浮云,惟愿享天伦之乐。
书夜,你懂我在说什么。”
书夜是宁渊的字。
宁渊清声道:“孩儿知道。”
宁玄咳了一声,道:“我无碍,新婚之夜莫要冷落了郡主,你去吧。”
“孩儿告退。”
不多时,宁玄房中的灯烛熄灭,一片漆黑。
————
宁渊再度步入婚房中。
红烛摇曳,馨香浮动,一室空间皆若置于赤色琉璃中。
大红锦绣幔帐卷起,系在千工拔步月洞床侧,云语容躺在流光锦被中,似乎安静地睡着了。
他把食盒悄悄放在桌面。
走到花梨木竖立柜,取出一卷被褥来到窗边,弯腰将罗汉床的几凳移开,准备亲自动手收拾临时睡榻。
尽管他动作轻巧,云语容还是醒了。
她睡在床铺靠里的位置,掀开一角被子,露出雪白的亵衣。
宁渊犹未察觉,兀自铺被。
云语容侧身,做贵妃躺的姿势,前臂支着头部,腿惬意地弯曲着搭在被上,嗓音清嫩如新芽,“夫君回来了。”
柔荑在微凉的锦被缎面上轻拍,“你我新婚夫妇,哪有分床而眠的道理?我给夫君留了外侧的位置。”
“夫君”
二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好似一双轻柔的手按压着他的心脏。
这勾栏之风,就是她故意做来恶心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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