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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秦大人年少时无父无母,只身一人南下,能被赵葵将军看中爬到今天这位置,定是拼过命的。”
君实心中感叹着军士出生入死的不易,回头见陆叔满已经回来了。
“你个炮子崽,假恣甚呢!”
他点着仕渊脑门,小声教训道,“背地里耍花头,害死人家了!”
“害死谁?秦怀安?”
仕渊甚是不解,“从五品的虚衔提拔到四品的要职,我害他甚了?”
“唉,你年纪还小,也不能全然怪你。”
陆叔满无奈地叹了口气,“那秦怀安追随了赵葵将军近二十年,刺史一衔就是赵相安排的。
绍定年间,我朝与金贼交战,擒斩李璮父亲李全的,正是赵葵!
两淮官员这么多,你举荐谁不好,偏偏要将李璮的仇人送到他眼前?”
这消息有如当头一棒,仕渊连忙开脱道:“可,可李全被斩时,他秦怀安才多大点儿啊?连赵将军大名都没听说过吧!
秦怀安好歹是个使节,李璮胆子再大,也不会把帐算在他头上啊!”
“就算李璮有格局有气量,但保不齐手下人出个什么变数。
这世上恩怨不问因果,只图说法,多是做给他人看的。
最麻烦的倒不是秦大人的身世,而是他的差事!”
陆叔满环视四周,压低声道,“你想,招安一事倘若有一丝胜算,谢相何必举荐赵葵的人去?那李璮给鞑子当了二十多年活狲,要反早就反了,他老子又不是没被招安过,结果呢?死在咱扬州了!
唉,这回真是精屁股郎当、稀大六缸……了戏咯!”
此话虽粗,却在理。
三人望着头顶的五两,沉默了许久,但听“铛”
地一声,一直摇摆不定的羽鸟终于坚定不移地指向了北方。
“风向已变,该起锚了!”
陆叔满道,“你们去倒数第二艘船。
船老大吴伯是沧望堂的老前辈,他答应我了,会送你们到沂州。”
见四下无人注目,他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假腰牌交给二人,苦口婆心道:“莫要忘了你们此行的目的,也莫要轻信他人。
记住,江湖事、朝堂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平安回家!”
腰牌作假乃是重罪,仕渊赶紧将其揣好。
三叔的一番话让他心里满不是滋味,半个多月的谋划和奔波,到头来又做了错事。
那久违的苍白无力感再次涌来,刺得他胃袋隐隐作痛,一只手不自觉地抵上腰间,摸到了燕娘先前递来的纸条。
“秦相公你莫急着走!
我这里有锦书相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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