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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问。
八妹灌了一口酒,端着杯子,把杯底的酒液晃了两下:
“你身上没有那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下,八妹不答反问:“知道长期出来卖的,跟你这种,有什么不一样么?”
柳回笙没说话,坐到自己的床位——跟八妹的床位面朝面对着。
八妹往椅子上一靠,头顶的白炽灯光线昏黄,交界线刚好横切鼻梁,将她的脸切割成上下阴阳两部分。
有种身体坠入地狱,眼睛却仍在凡间的割裂感。
“妹妹,算我多嘴,劝你一句。”
她说着话,像极一个身陷漩涡的人告诫岸上的行者,本该风尘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悲悯,宽松的灰色睡裙赫然变成袈裟:
“要是刚开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否则,干久了,就回不去了。”
底层社会的稻草苦行僧——这是柳回笙对八妹的第一印象。
八妹的生意一般,怕被抓,不敢张扬,又没有挂靠夜店,客人有一个算一个。
刚去的那两天,她几乎在宿舍躺着,白天睡觉,晚上出门转悠。
有一天彻夜未归,第二天说,是运气好碰到个客人,就去他家里了。
在窗口盯了两个整天,整个筒子楼里的人看了个七七八八,笔记本上的数字写了又划,划了又写,还是没找到跟侧写吻合的人。
但她的侧写不可能出错。
一楼的视野不好,尤其早高峰筒子楼里的人出门工作的时候,视野一被切断,大部队就散干净了。
不行,要深入调查。
洗漱间男女通用,也不少人将就着洗衣服。
柳回笙故意在行李箱里的衣服泼了油,端着盆在一楼的洗漱间折腾了两个小时。
好在她手上有伤,外面套一个塑料袋,名正言顺落了一个手脚不便的名头,光明正大地混时间。
男,16到25岁,体型瘦小,身高不超过175。
教育水平低,内向,寡言,跟外界沟通有障碍,曾经遭受过烧伤,身上很可能有烧伤痕迹。
这个特征显眼,但一楼没有一个贴合。
“别看了,这里没你的生意。”
八妹端着洗衣盆进来,将沾了月经的床单往水龙头下一冲,空旷的洗漱间立即被嘈杂的水声充斥,聒噪刺耳。
柳回笙用洗洁精搓洗廉价布料上的油污,说:“我没找生意。”
八妹冷笑了一声,爬进水槽,用脚把床单搅匀,小腿可见积年累月的纵横斑驳的长条状伤痕——李长城说过,八妹是受不了继父的家暴才跑出来的。
“年轻的小伙子在3楼,基本都是工厂里的零工,没得几个钱。”
年轻,工厂,意味着有很多低收入的低龄人群,这线索在柳回笙脑中炸开烟花。
“没得钱,我收便宜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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