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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记工房前大树上挂着的一个像草帽形状的铁钟被人摇响了,社员们鱼贯而出,准备上工。
顾染觉得下午来割猪草真的太痛苦了。
虽然她已经戴上了沈母给她准备的草帽,可还是很热,而且这会蹲下割草,不像早上那么轻松。
这会才开始割,顾染就觉得腰疼腿酸,速度也没有早上快。
看着不远处分成几队的小孩子,应该是每家姐弟几人一起割,割满一篓后由大一点那个孩子背走。
顾染看着自己割了半天不满一半的篓子,在看着背着和她差不多高篓子走了的小女孩,心情很是复杂。
她既感叹于这个年代小孩子的成熟懂事,又心疼她们。
而且,顾染看到,这些来割草的孩子里,基本都是些女孩子,十岁左右。
而村里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这会要么在读书,要么在村里子成群结队地玩耍,颇有些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感觉。
草地里有些五六岁的小女孩,就在旁边帮姐姐打下手,还要带着一两岁的妹妹。
小男孩不在这里。
会走路的都和哥哥们去玩了,不会走路了,被母亲背到地里去了,因为一会饿了要喂奶。
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心里有了突然有了些朦朦胧胧的渴望,渴望自己能做些什么,去改变眼前的一切,可是,这种想法像隔着一层水雾,并不清晰。
不过眼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割猪草。
呜呜呜,这个年代的孩子也太厉害了,比不上啊。
好多孩子都割第二篓了,她却第一篓都没有割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村里人都知道她体弱了,就算割草割不赢小孩子,也不丢人吧?想通这一点,顾染觉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当个咸鱼了。
她不在追求速度,想着去追赶那些孩子,就按照自己能接受的速度,缓慢中带有一丝松弛感,这样割了一会,突然觉得上工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甚至,还有心情到处观察。
刚刚她都没发现,有个十一岁左右的小女孩带着一个7岁左右的男孩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割猪草。
这个小男孩在一众割草的小女孩里显得有些独特,顾染多看了他们姐弟俩几眼。
这两个孩子给顾染的第一感觉就是营养不良。
特别是小女孩,颧骨突出,十分消瘦,看起来像是风一吹就会跑的样子。
弟弟看起来好一些,可也仅仅是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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