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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正禹跪在床边,仍紧抱着她,埋头不起,“你说,我要是有出息了,你就跟了我,因为你不想再挨饿。
可你一转眼却嫁了别人,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要听你娘的?为什么要送书给我,喊我弟?为什么不跟我走。”
他的眼已像染了傍晚云霞,红得厉害,“我该高兴的,你穿好吃好,可为什么我却没办法高兴?是不是以前我欺负得你太厉害了?所以你连见也不愿意见我?”
谢嫦娥又要落泪,她何尝不想跟他走,可是两人一走,两家都完了。
母亲养大她不容易,陆家养大他也不容易。
他这样聪敏能干,日后定有出息,她如何舍得毁他前程。
可既然缘分已尽,就不该再有念想。
见他迟迟不愿松手,再做纠缠,百害无一利。
心下一狠,抬手重扇他一记耳光,趁他怔愣之际,仓皇逃出。
踉跄跑到院子,心仍在发抖。
陆正禹半梦半醒,半边面颊滚烫着。
他没有追出去,坐在床边愣神。
他在做什么?其中有多少酒力驱使,他心中最为清楚。
不过……是一点酒劲迷乱心智罢了。
不过是借着满身酒气,将藏了多年的话说出来罢了。
可说了,又能如何,真要坏她姻缘,受千夫所指么?他越想,便越是内疚,内疚到痛苦,痛苦得撕心裂肺。
屋里屋外,一门之隔,却犹如天涯咫尺,烈火寒冰。
触之两伤,碰而不得。
沈秀在村人那安顿好魏嬷嬷的住处,见他们稍微满意,这才放下心来往回走。
走着走着忽然想起陆正禹还在自己家,那女儿……岂不是独处?她愕然惊神,急忙跑回家去。
气喘吁吁跑到家里,不见女儿,再跑陆正禹睡的房间,也不见人,心跳得更甚。
正要外出去找,只见自己的房门被打开,走出来的人正是女儿。
她忙伸了脑袋往里看,空无一人。
谢嫦娥浅笑问道,“母亲怎么了?”
沈秀见她神情无异,约莫是没和陆正禹碰上面,不愿让她多想,说道,“没什么。”
谢嫦娥挽了挽袖子准备帮忙做点活,一会视线扫及侧边房门,嘀咕说道,“怎么弟弟的房门开着,方才好像是关着的。”
“你记错了,记错了。”
沈秀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许是她进屋之后,陆正禹恰好醒来,就走了。
两人没见着,这就好。
谢嫦娥过去关门,见床上被子还未铺好,鬼使神差走了过去。
被褥里还有余温,屋里还有酒气。
她失神片刻,直到母亲唤自己,这才将被子叠好,将门关上。
&&&&&昨日春雨初停,从村里走了一刻钟到镇上,谢崇华的鞋和裤管都溅上了湿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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