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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选中的并非赐福术,而是在[古神教]的界面里选择了[侵蚀咒]。
信徒是无法侵占神明的,她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将神拉下圣坛。
当教皇的身上出现异端的污染时,他会变成什么样呢。
圣女的地位之所以尊贵,便是因为神术难以习得,因此她犯一些错也是很正常的行为。
教皇并没有怀疑她神术施展失败的原因,哪怕原本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的伤口在经过阮姝娅的“赐福”
之后变得愈发麻痒酸胀,他也仍旧以鼓励的视线注视着阮姝娅,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指导她的发音,传授她技巧。
………………
杯中未动的茶水渐渐变凉,阮姝娅在最后还是应付的释放出了一个完整的赐福术。
她没有再折腾教皇,将男子身上那些细小的伤痕都治愈好了。
教皇的容颜上看不出半分的不适或是恼意,几乎让阮姝娅错觉她使用的邪.教技能并未在他的身上生效。
他甚至微微弯眸,露出了些许的笑意,“这一次做的很好,下次便记得现在的感觉,你很聪慧,册封圣女的仪式不会有问题。”
耀日西沉,夕阳血一般的日光洒落在女子的容颜上,将柔美的脸颊衬托出几分不详的艶丽。
“有些晚了,我就不再打扰教皇冕下了。”
阮姝娅慢慢直起身子,在即将站起来时,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看向了教皇。
薄如蝉翼的浅金色裙摆散落在地面上,将她簇拥成了一只刚刚破茧的蝶,她的眼眸浅淡,蕴含着令人沉静下来,十分珍重的情意。
“我可以知道冕下的名字吗,我知道,直接称呼名讳有些失礼,我只是想要与你…更亲近一些。”
女子解释道,似乎很怕教皇会产生误解,少女的心意藏在端庄矜持的外表之下,却会不知不觉自眉眼中泄露出来。
教皇神情微怔,他几乎是一瞬间回想起了告解室之中的情景。
在那日之后,他就没有再主动回忆起在昏暗逼仄的房屋内女子的言语,无论那是怎样的心意,都只是对神祇的忏悔,神宽容了她,她也应该放下执拗,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若是他仅仅因为自己是当时的倾听者,或者是她言语中倾慕的“那个人”
,便自作多情的陷入这个身份中,并妄图在私下里规劝她,拒绝她,才是一件冒犯的错事。
教皇没有与这样年轻的女子相处的经验,他只能够自己把握着与她交往的距离与分寸。
但…只是一个名字,若是严词拒绝,会不会太过无情?
他的心足够的软,比起自己,更先考虑的是其他人的感受。
明明觊觎着教皇的是眼前叛逆的圣女,可最终落入纠结困惑的境地中的人反而成为了教皇。
“樊鵺。”
教皇轻声说道,“我的姓名,并不是秘密,你是圣女,不必对我过于恭敬,平时直接叫我的名字也没有关系。”
他在说出这两个字后,一时也有些恍惚,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听到其他人叫他这个名字了。
一开始是绝望的人们将年幼的他捧为神子,期冀的恳求着他的拯救,后来他被圣女带到身旁,圣廷内的人也多是唤他的神职,在他登上了教皇之位后,出于尊重,他人更是只会尊敬的称他为“冕下”
。
樊鵺像是变成了一个个称谓所构成的象征,是人们心中期待憧憬的泥塑像。
而他日日扮演着对应身份的角色,偶尔困惑时也会想,他甚至不太清楚“他”
的真实是什么模样。
“我知道了,谢谢。”
阮姝娅站起身,微微躬身,脸颊晕开蔷薇色的浅粉,唇瓣轻抿,勾勒出一个有些羞赧的笑意,“明天见,教皇冕下。”
女子没等到教皇说话,也没用他送,便自己动作轻盈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并没有唤他的名字,但女子的表现更像是将那个名字藏在了自己的心底。
越珍贵,越不能轻易显露。
未能吐出的话逸散在唇边,樊鵺看向了女子面前水面几乎没有下降的茶杯。
不喜欢喝茶吗?是呀,年轻女子,尝不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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