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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蹙着眉尖,缓缓将手伸过去。
即便他有所遮掩,沈元柔还是能看出来,裴寂不是很情愿给太医看。
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将手伸给另一个女人看,这的确有些奇怪了。
陈太医为他包扎好伤口,对沈元柔道:“要每日换药。”
不管怎样,沈元柔就是关心他的。
因为母亲也好,因为他能干也罢,只要她关切他……
裴寂清润的眸子看向她。
在虞人口中吐露出要紧消息前,皇帝召见了裴寂,并赐下了恩典。
太师的义子有了恩典,一时间随行官员们心思各异。
不少人都想到了婚事上。
如今,沈太师这位义子尚未婚配,而太子的正君人选也尚未定下。
更有一批官员,已然断定裴寂往后会借着恩典,向皇帝求太子正君的名头。
届时沈元柔在朝更是一手遮天,原谦又算得了什么?
不少人都想与她攀扯,却又畏惧于沈元柔的行事,没有谁能摸清这位太师大人的脾性。
沈元柔拔得头筹,那批上好的羊脂玉,连带着那块红玉叫虞人送了来。
李代无啧啧称奇:“还真有红玉啊。”
“这羊脂玉果然不一样……”
“李将军今晨还说是俗物。”
沈元柔笑看她。
“你叫我这粗人瞧上几眼怎么了,”
李代无像是想起什么,问,“你那小义子还真是勇猛啊,太娘们了,听说他还受伤了?”
沈元柔淡淡的“嗯”
了一声:“胆子大得很,根本不怕死。”
跟温思凉打了赌,又被他欺负过,明明最不该让他赢,偏这孩子良善,即便不考虑朝堂,她猜想裴寂也会救。
“也幸而与他同行的那位,什么尚公子去叫了人。”
李代无夸赞道,“倒是个有头脑,聪明的孩子。”
沈元柔对此不置可否。
羊脂玉是上好的料子,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莫名叫人想起了那一截带着清淡香气的颈子。
她的眸光从那段上好的羊脂白玉上移开。
沈元柔见她探究地望着自己,道:“我原以为养孩子是件容易事。”
李代无扬起眉头,大喇喇地敞着腿:“这很难吗?”
没等沈元柔开口,她夸张地做了副了然的神情:“啊,我府上都是正君管着,你也知晓,我也不是常在京城,若没有正君帮忙打理管教,自然辛苦些。”
“……真是,”
沈元柔按揉着眉心,“不该太信任你。”
“言归正传,要不要考虑娶正夫,沈绝舟,你今年都三十有三了,”
李代无戳了戳她,
“有了正夫也不耽误别的嘛,府上孩子也都有人管……”
见沈元柔兴致缺缺,李代无道:“对了,我那二女儿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同你那义子差不多的年岁。”
沈元柔哪里不懂她的意思:“这还要看裴寂自己的意思。”
篝火将她的面容映的明亮,长睫在沈元柔面上投出浅淡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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