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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绣娘眼见被人拆穿,恼羞成怒,却仍旧横着:“我岂不知这是贴……贴样!
这个贴,不也缝了边,动了针线吗?怎么就不算绣的?绣边不是绣吗?还有,你凭什么说这不是我绣的,你有证据吗?”
“我当然有!”
孙绣娘伸手往天一指。
几个老绣娘皱着眉,全然不解,齐姨娘和宁不羡的嘴角却露出了笑容,轻轻地点着头。
“构样、剪样、刷色、上染、缝边都需要时间,你看你这鹤身上的光纹,十堆十叠,层次分明,说明每上一层就要晾晒固色,才能再上新的一层。
时入深秋,白日天多阴沉,晒晾费时本就比夏日要多,而这绣样比拼的事情,你们少夫人是五日前才宣布,你是如何在这五日之内完成了这十层染色的工序,还同时做完了缝边、剪样的?莫说是你,就是换做评点的那位贵人,少不得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完成这幅仙鹤图!”
“不错,仙鹤图从构样到做完,我确实是花了整整十二日。”
“我?”
佟绣娘耳尖,已经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齐姨娘颔首:“这是我挂在西偏院中的绣品……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佟绣娘瞪大了眼睛:“你……”
齐姨娘一笑,自我介绍道:“我是沈家三郎的妾室,你那日去的西偏院,如今只有我住在那里。”
莫说是佟绣娘,院中其余人也纷纷瞪大了眼睛。
原来这位绣娘……居然是东家长辈的小夫人?
宁不羡见齐姨娘已然将事情挑破,笑眯眯地挽住了她的手:“果然!
我就说,齐伯母做的绣样,这天下,怕是谁也比不过!”
齐姨娘笑着摇头:“你呀,就是这张嘴甜。”
佟绣娘知道自己撞刀口上了,慌忙跪下来磕头辩解:“小的眼拙,认不得贵人,在贵人面前跌份了。”
宁不羡回眼睨着她:“佟绣娘,比起这一两金,恐怕你还需跟我解释,是如何进了我齐伯母的院子的吧?”
“都是小的贪心,那日罗夫人喊小的去,小的走时路过那西院,一时贼心大起才拿了齐姨娘的东西。
少夫人恕罪!
姨娘恕罪!”
宁不羡故作讶异:“二伯母?她喊你去做什么?”
佟绣娘眼珠子飞快一转,立马就有了说法:“您也知道这庄子从前归罗夫人管,严掌柜是男子不便出入后宅之中,承蒙罗夫人不弃,所以……”
“原来如此。”
宁不羡点头,恍然大悟,“那我可得和二伯母好好说道,你这偷东西的性子可不得了,我不敢留你。”
佟绣娘嘭嘭地往地上磕着头,心里却不住地唾骂宁不羡使套子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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