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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老爷狐疑瞧了她一眼,“伤不痛了?还笑!”
“我想给爹爹一个惊喜嘛……”
她紧着心不着痕迹地将自己从帐幔中挪出来,两手在身后偷偷将缝隙掩好,几步跑过去拉着阮老爷的胳膊往软榻上去。
人家都是给惊喜,到她这儿就成了惊吓,但自家傻闺女从小就神里神气的,阮老爷都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哪里奇怪,直被她连拖带拽地弄到一边了。
隔着厚重的帐幔,霍修躺在女儿家娇软香甜地被窝里,胸怀里并不算畅快,沉沉呼出一口闷气,才抬手将头上的被子一把扯了下来。
她方才捂过来那架势,真像是要趁机谋杀他。
他刚才给阮阮敷药的手指还没有清洗,一手在身上摸了摸自己的手帕,没找着,但不小心在被窝里摸到了另一片小小巧巧的布料。
扯出来悬在眼前一看,十足醒目的红色,还带着女儿家身上最清甜的香味儿,花样儿绣着精致的牡丹,边角处垂下来四根细带,两根是系脖颈上的,两根系在背上。
霍修先前又不是没见过,东西拿手里,脑海里便不禁冒出来这玩意在阮阮身上时的模样。
牡丹饱满盛放,她有纤细的脖颈,单薄的脊背,一捻柳腰不堪握……
喉结微微滚动了下,他蹙着眉兀自冷静了半会儿,将姑娘家的小肚、兜放在了一旁的枕头上,继续从自己身上摸出手帕擦干净了指腹上的药膏。
软榻那边,阮老爷同阮阮并未说几句,瞧了瞧伤势,见她心里没留下什么太大的阴影,也就放心了。
临走到屏风旁,又记起来,指着床帐嘱咐她一句,“睡觉别挡那么严实,万一又闷出点儿什么事儿呢,记住了吗?”
阮阮忙乖巧应了声,“知道了,爹爹慢走。”
送阮老爷出了门,她站在门口拍着胸口舒气,画春在一旁挤眉弄眼地看了看寝间,又看了看院子里睡死过去的懒狗旺财,意思不言而喻——
床上那个是狗官?
阮阮点了点头。
画春脸色一霎苍白,险些当场晕过去,缓过劲儿来了又比划:院子里一直都有人走动,外加一只狗,他是怎么进来的?
阮阮冲她摇了摇头,双眼懵成了一团呆滞,他可能在土地爷那儿开了后门吧……
这会子傍晚戌时,近夏的时节的天也尽暗了下来。
画春心思细,未免屋里的烛火冷不防将男人的影子照在窗户上,教院子里的丫头小厮们瞧见,特意灭了几盏烛火,只在里头寝间柜子上放了一支琉璃灯盏。
出去后又吩咐下去:小姐已休息了,今儿不用人守夜,也不准人进去打搅。
阮阮关上门,踩着地上被拉长地过分窈窕的身影往寝间去,绕过屏风,见床榻四周的帐幔还垂落四合着。
屋里昏暗,一时静得厉害,连人的呼吸声都寻不见,她边走边轻轻唤了声:“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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