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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珩接过咖啡,他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多轻:“你是怎么长大?”
这问题似乎问住他的证人。
厉珩看着季斓冬,他发现季斓冬身上有些从未改变过的特质:腰身总是挺得很直,哪怕缄默也显得高不可攀,季然把这解读成傲慢,后来这看法传染给厉行云。
“在你记事以前——三岁以前,吃喝拉撒不算,这个阶段的婴幼儿必须被照料,满足基本的生理需求,这是选择生育的男女必须履行的责任。”
厉珩扬了扬笔记本,示意这是对证人的例行询问。
“除了这个,有人照顾过你吗?”
厉珩问:“哪怕一天。”
他等了一会儿,在“证人必须保证诚实”
的原则下,看到季斓冬摇头。
“不需要。”
季斓冬慢慢开口,说这句话时,他仿佛又变回很傲慢、很目中无人的狂妄影帝,“厉组长,我很好。”
季斓冬给系统做了奶油蘑菇汤,给小狗煮了无盐香肠,他很好,能照顾朋友。
他的身体像是生了锈,做事吃力,但勉强也算能用。
厉珩看着半蹲在地上、往食盆里放香肠的季斓冬。
这个问题似乎一瞬间把季斓冬推远,推回对岸,他们之间又隔了条冰河。
季斓冬支着膝,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已经足够放慢,但眼前依旧迅速滑进一片漆黑,身体一晃就跪倒下去。
……恢复知觉时,他靠在厉珩臂间,垂着头也垂着手,冷汗泡得视野模糊。
看得到指尖,却不能动。
像完全坏掉的木偶。
所有声音像是在一瞬间消失,变成单调的电流声,季斓冬静静看着自己的手,他无法操控它们,系统绕着他团团转,不停对他说话,小狗攻击厉珩的膝盖。
半个三明治碰了碰冰冷的嘴唇。
“慢慢吃。”
厉珩扶着他,“医生说,细嚼慢咽,不然会胃痛。”
季斓冬看着指尖。
厉珩腾不开手,索性席地坐下来,让他靠在自己肩头:“帮帮忙啊,我的前程,唉,我的参议院。”
这算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厉组长学这种轻浮语气,学得四不像。
但影帝就是给面子,有人开玩笑,眼睛就配合地弯一下,季斓冬慢慢张口,咬住一点面包,抿着含住,咀嚼。
厉珩耐心地喂着他吃,抬起手,用掌根擦拭季斓冬淌进睫毛的冷汗。
休息的间隙,厉珩摸过手机,挑些不错的新闻念给他听:“季然的粉丝发生了很激烈的冲突。”
当然是因为季然本人的反应——那段视频引起轩然大波,粉丝伤透了心,不少热切支持他的粉头做视频宣布脱粉,战斗力一瞬间溃散。
于是,怒气冲冲的浩荡洪流退去,没了趋之若鹜的刷屏,被掩盖的质疑露出来。
【所以,也就是说。
】
有人留言:【到目前为止,你们说的所有“季斓冬的罪证”
,都没有实际证据?】
【都是你们猜的、你们听说的、你们特地断章取义歪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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